有些道理谁都懂,比如异论相搅,比如制衡之道,但给这些东西披上什么样的外皮,选择哪些合适的人,这才是真正见功底的。
耶律石和镇南王叔这两位,的确是辅佐他政权的上上之选。
相比起来,鲁莽跋扈的宇文云少了几分气度和沉稳,老谋深算的慕容锤又缺了几分名望与格局,终究还是不如。
希望没有别的内情,让此事就这般定下来吧。
梁帝暗自在心头祈祷着,这时候,一个小太监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胡全见状连忙走了过去,不多时,回到梁帝身旁,“陛下,中书令元宪焘和兵部尚书裴世胜求见。”
梁帝的神色微微一凛,“一起?”
胡全点头,“是。”
梁帝深吸了一口气,“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北梁七大姓中上三姓另外两家,也是在朝堂文官系统中势力最大的两家,元家和裴家当代家主一起走入了殿中。
“臣元宪焘/臣裴世胜,拜见陛下!”
“平身吧!”梁帝看着这两个今日在朝堂上,对那份明显很利于安稳朝局的和议反对声最大的人,心头暗自警惕。
武人是恃兵而骄,他们这些文官,那可是祸心暗藏,杀人于无形。
“谢陛下!”
二人直起身子,元宪焘从怀中掏出一份折子,“陛下,怀朔刺史递上密折,请陛下御览。”
胡全走来接过,将折子递给了梁帝。
密折只能由皇帝亲启,所以梁帝认真检查了一下,确认火漆完好无损才缓缓打开。
元宪焘默默等着,折子虽然完好无损,但折子里面的内容他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作为朝中中书令,他的门生故吏可并不少,这位怀朔刺史,恰好就是他的人,在呈送密折的时候,自然有一份送到了他的手中。
这折子上写的,恰恰就是定西王耶律石在怀朔城密会其子耶律德的事情。
梁帝平静地看完,却没有立刻有何反应,而后看着裴世胜,“裴爱卿呢,你有何事?”
兵部尚书裴世胜欠身道:“陛下,关山道、白湖道、山南道、沙海道皆有紧急军文送达,四道皆有属国叛乱,军情告急,请陛下定下方略,臣等也好安排各方平叛。”
这话说完,他抬起头,并没有多少畏惧地直视着梁帝,等待着他的反应。
如今,宇文云重伤,生死未卜;
镇南王遇刺惊魂,执掌京都卫的慕容锤嫌疑巨大;
平北王完颜达至今只是上表祝贺,没有丝毫实质行动;
而定西王耶律石则滞留怀朔城不归,如今更是与其子私会密谋;
七大姓,看上去已有四姓外加半个薛姓靠不住,眼下又来了各地烽烟。
新君想要稳固自己的位置,这现成的元、裴二家,难道不考虑考虑?
他二人联袂而来,就是要借着那股势头,给这位新君上一课,同时博取他对己方的依赖,而自然地也会有权力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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