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立刻反应过来,夏景昀才华如此,文韬武略,未来的婚配,恐怕就是德妃一系最关键的一次落子,怎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许诺出去!
按照这般发展,若是他能顺利中得进士,未来不是中枢重臣,或是开国国公,怕是都不敢提与之联姻之事。
带着心头的各种心思,众人在德妃的指示下各自回到住处,用后半截黑夜,平复一颗悸动不安的心灵。
——
江安城北,郑天煜扶了扶头上歪着的头盔,指着地上插着的一个个火把,“父亲你看!”
同样一身狼狈的郑远望须发凌乱,在田四等人的搀扶下过来,看了一阵,沉默不语。
田四瞧了一眼便反应过来,恨恨骂道:“他娘的,无当军太狡猾了!中计了!”
一个时辰之前,后方突然出现的不知数量的援兵,让他们瞬间惊惧起来,而城中又突然冲杀出一支骑兵队伍,本就在前冲中乱了阵脚的军阵在慌乱和骑兵的冲击下迅速崩溃。
阵型一乱,步兵在骑兵面前那就跟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
他们看似装备精良的数百死士外加几百精挑细选的山贼,在两支无当军骑军挥舞的刀枪下,化作了一具具装备精良的死尸,倒是没辜负那些苦心孤诣私运出来的铠甲。
郑远望从沉默中回过神来,“败兵收拢得如何了?”
田四有些忐忑地开口道:“死难者五百余,伤员两百多,只剩不到三百能战之士。而且劳工营的劳工已经悉数溃散。”
郑天煜抿着嘴,父亲苦心孤诣多年,多方筹谋,成功将无当军数千大军调离驻防之地,又成功将武装了朝廷兵甲的千余精兵偷进了无当军的防御圈中,只要在内应的配合下,拿下几乎没有守卫的江安城,就能挟一州权贵、无数钱粮而开大业。
但如今,内应被杀,劳工被打散,己方最根本的一千精兵,已在对方让人完全意想不到的突袭之中,在刀枪铁蹄之下,丧失殆尽。
反旗已举,前路就如眼前的夜色一般,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哈哈哈哈哈!”
一片愁云惨淡之中,面对着这般局面,郑远望却忽地大笑起来。
郑天煜登时担心起父亲的精神状况,连忙问道:“父亲何故发笑?”
郑远望扭头遥望着江安城的方向,“我笑那金剑成无谋,夏景昀少智,此刻若能豁出来,以一百骑兵衔尾追杀,我等何来整顿败军之机,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郑远望声音一沉,“既然他们龟缩不出,容我等缓了这口气,那便让他们看看,何为卷土重来!”
他朗声道:“今日一败其罪在我,但我们仍未到穷途末路之时!”
“江安城,依旧只有那些守军!而老夫心腹贾松之,已尽起郡中千余精锐,昨夜已从郡城出发,稍后便将来此接应!”
“老夫原本是想要他们协助守城的,既然如此,我们便豁出一切,再送他们一份惊喜!”
“诸位,打起精神,胜负未分,明日随我一战而定江安!”
“是!”
——
等待众人走后,一身是血的夏云飞和李如火两人才走了过来。
“喝两口?”
李如火抛过来一个酒壶,金剑成伸手接住,灌了一口,然后将酒壶递给了夏景昀。
夏景昀:???
我感觉我现在很虚,能不能先睡一觉?
另外,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种随口而入的病毒叫做幽门螺旋杆菌?
他默默将酒壶递到嘴边,猛灌了一口。
这一次,轮到李如火跟金剑成疑惑了,这两个货在酒壶里装的是最烈的烧刀子,本来是打算看夏景昀笑话的,没想到夏景昀眉头都没皱一下。
夏景昀白了两人一眼,等我今后腾出手来,给你们弄点台子,有你们哭的时候!
旋即将酒壶抛给夏云飞,笑着道:“大哥,辛苦了。”
夏云飞一把接过,憨厚一笑。
“哎,可惜了,没能衔尾追击,将郑家父子直接擒住,大功一件啊!”
李如火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城墙遗憾道。
金剑成瘪了瘪嘴,“行了,德妃娘娘愿意让我们出城一战,都是顶着天大的压力了,真当这满城权贵都是泥菩萨没火气不成?不然你以为我们四百人打个一两千乌合之众还能有什么问题?”
夏景昀也疲惫地坐下,缓缓道:“不管怎么说,眼下最大的危机已经过去,等人手回来,稳固了城防,再慢慢清缴吧。”
李如火忽然小声道:“先前在外埋伏的时候,我碰见了一个人。”
声音渐渐压低,渐不可闻。
聊了一阵,四人席地而坐,遥望着天上皓月疏星,和它们在人间倒映的零星灯火,笑意慵懒而满足。
夜色深重,四个人缩进了城楼那小小的房间中,一人裹张小毯子,闭目养神,养得鼾声阵阵。
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小兵匆匆跑来,“将军!发现大股部队自城南出现,正绕行朝北而去!”
还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