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主将跟营中最好的骑兵比拼骑射,怎么都值得观摩学习一下。
黄克捷跨着战马在人群前兜了半圈,随着他来到起点处,高举手中铁胎弓,几个小方阵千百名将士,立即爆发出整齐的呼喝声:
“风!”
“风!”
“风!”
声势不凡,气冲斗牛,男儿豪气热烈得犹如火焰,好似要当场燃烧起来。
黄克捷明显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大笑三声,忽的双腿一夹马肚,战马便犹如离弦利箭一般窜了出去,到了架子正前方,他的速度也提了上来。
双脚踩住马镫,双手离开缰绳,微侧上身,闪电间抽出四棱铁箭,拉满铁胎弓,瞄准微微有些摇晃的铜钱,松开手指,铁箭顿时飞射而出,刹那间掠过百步距离,正中第一枚铜钱!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犹如行云流水,充满力量的美感,观之让人心神震动,又觉得赏心悦目。
如是七次,等到黄克捷冲出最后一个支架的正前方,七个铜钱相继消失不见。
“好!”赵辛满脸赞赏之色,带头喝彩。
一众将校,跟场边的士卒们,也俱都大声叫好。
如此射术,也的确当得起万众瞩目。
当赵宁勒住马缰绳的时候,场中鸦雀无声,目睹这一幕的将士,不是被震得目瞪口呆,就是连目瞪口呆都忘记了。
众所皆知,马速越快,骑射的准头就越难,而且难度是成倍提升。可赵宁不仅马速快,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射中了七个铜钱!
这样的骑射水准,放眼整个雁门军,都堪称绝无仅有!
就连赵北望,都不敢说一定能做的比赵宁更好。
赵宁没有下马,而是策马缓进,从一队队将士面前行过,如剑的目光在一个个桀骜不驯的骑兵脸上扫视。
接触到他的眼神,刚刚再不服气再是愤懑的锐士,也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与赵宁对视。
赵宁的声音依旧清冷:
“如果你们的骑射之术,比黄指挥使差得还很多,那么当你们碰上北胡精骑的时候,你们都没有射出第二箭的机会。
“在对方射出第一箭时,你们就已经命丧黄泉!
“雁门关承平太久了,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懈怠成了什么模样!何为夜郎自大?说的就是你们!
“现在,回答本将,一旦跟北胡的战争爆发,你们拿什么去跟对方作战?乙字营的队正、都头、指挥使们,你们就是这样训练将士的?”
没有人答话。
在赵宁的目光逼视下,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宁大吼一声:“现在就去继续训练,立刻,马上!”
“是,将军!”
“遵命,将军!”
“卑职领命!”
方阵前的校尉们,如蒙大赦,纷纷躬身领命,当他们转身面朝自己的部曲时,一个个都是双目发红,面色扭曲,一副恨不得要吃了自己的部曲的模样。
安静的校场,顿时变得人声鼎沸。
在校尉们嘶吼的军令声中,一队队将士回归训练位置。当他们再度开始训练的时候,都比之前更加拼命,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
谁留着吃奶的劲儿,就会挨校尉的鞭子。
赵宁再回到赵宁等人面前时,几个营中高级将官,都惭愧的低下了头,黄克捷面色惨白,更是犹如霜打的茄子,再也不敢看赵宁一眼。
“将军的技艺,实在是高明,我等望尘莫及......”赵辛好歹还是说了一句话。
赵宁没有再多说什么,冷着脸径直走向大帐。
已经对赵宁心服口服的众将校,莫不小心翼翼的跟上。
赵宁的骑射之术,那是在前世十年国战中,经历了不知多少生死恶战磨砺出来的,哪里是这些在太平军营中,坐井观天的校尉们能相提并论的?
他刚刚的训话,也不完全是在立威,他说的跟事实相差并不远。
天元部族这十几年,可是一直在征战,要不然也不会由一个小部落,成为拥有自己王庭的大部族。他们的战士久经沙场,那都是真正的精锐。
无论是马军乙字营,还是雁门军,都需要刻苦训练才是。
马厩里,正在给战马涮洗屁股的冯牛儿,远远看到了赵宁展现骑射技术时的英姿,并为之深深震撼。
当将士们恢复训练后,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已经充满了斗志,双拳也是握紧了又握紧,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也要拥有赵宁这样的武艺!
浑身充满力量的冯牛儿,低下头继续涮马的时候,手上的劲道就比之前大了许多,狠狠拉了下去。
这一下立即刷疼了战马,战马先是昂首嘶鸣一声,随即便恼火的蹬出后腿,热血沸腾的冯牛儿,顿时被踢了个四仰八叉,摔倒在了马棚里。
......
黄昏时分,赵宁离开军营,回到将军府。
赵北望跟赵逊已经没在喝酒,而是一起坐在堂中饮茶。
看到赵宁进门见礼,赵北望先是脸红的咳嗽了一声,然后想起正事,便对赵宁道:
“陛下有令,让我们出动精锐巡查草原,在各个部落耀武扬威,震慑北胡的狼子野心之辈。明日,你就带一千轻骑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