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南撤,不如开赴中原,跟北胡大军殊死一战,保住东京汴梁!”
这是个思路。
但宋明不认同,他瞥了说话的人一眼:
“我们一走,河对岸的博尔术,肯定会大举渡河追击,到了中原,也是被两面夹击,如何能稳住战局?届时只会全军覆没!”
这也是可以推断的事实。
第四个王极境沉吟道:“退保齐鲁如何?齐鲁大地,物丰民足......”
宋明冷哼一声:“一隅之地,孤悬塞外,面对数十万敌寇,如何能持久?”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纵使这分可能也是幻想,但如果赵氏真的能抗衡天元可汗,那么大齐君心民心或许能够重新振作,中原或许不至于沦陷,郓州也不会陷入绝境,大齐皇朝便不至于灭亡!
惟其如此,宋氏皇族,世家显贵,才能保住身家性命与往日地位。
宋明顾不得许多,这一刹那,他只是希望也只能希望,赵氏能够再给国战战出一条大道未来。
......
晋阳。
赵玄极、赵宁两个赵氏最顶尖的战力,老头子、老板娘、白面书生等三个大齐江湖最神秘莫测的高手,一同浮空而立。
在他们面前,是拉着血色天幕席卷而来的元木真。
“好大的派头,不愧是天人境,这般风流意气,实在是我等楷模啊!”胡茬都没刮的书生,望着气势万千逼迫过来的天元可汗,一脸神往的赞叹。
老板娘冷冰冰的道:“你就是学一辈子,也只会在青楼自夸风流,根本就不可能触及到真风流的门槛。”
书生从后脖领里抽出一柄折扇,打开之后意态闲适的摇了摇,笑得目不斜视:“真风流也好,假风流也罢,只要开心,理它那么多作甚?”
老板娘眼帘低沉,像是面对仇寇一样的教训道:“肤浅的追求一时欢愉,从不知道大道真理为何物,委实是悲哀可笑,白生了一颗西瓜大的脑袋!”
被当头训斥,书生却并不生气,脸上反而多了几分笑意,摇折扇的动作也更有韵律了些:“有些人啊,就是好为人师。
“等你有了儿子,再这么教训他不迟。
“只不过,某些人一心追求所谓的大道真理,阴阳相合这种肤浅的事,怕是断然不会去做的,这样一来,那就没有儿子可以教训了,这才是真悲哀吧?”
老板娘再也按捺不住,转头怒视对方:“身为大丈夫,没有一点进取心,就知道声色犬马不羁玩乐,你哪里来的颜面巧舌如簧?”
书生也不再看着前方,转头迎着对方吃人的目光,寸步不让:“身为女人,不知道相夫教子,总是在人前卖弄风情,还好意思大言不惭?”
“老娘生得就是这副模样,怎么就卖弄风情了,我还能把别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不成?你这死狗的嘴里何时能吐出象牙?!”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狗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
眼看着两人转瞬就争得面红耳赤,像是马上就会打起来,老头子赶紧闪到一边,拉开了距离。
大敌当前,来的还是天人境的元木真,自己人却好似对危险浑然未决,要先内讧上了,而跟他俩都有交情的老头子,竟然完全没有劝架的意思。
这一幕让赵玄极不无担忧,他问赵宁:“你找来的这几位异人,性子是不是太散漫了些?”
昨日老板娘跟书生相见,两人是谁也不理会谁,权当对方不存在。到了今日到了此时,终究是老板娘先忍不住了,挑起了话茬。
没想到两人一对上话,局面就有失控之象。
如果是旁人,面对这样的局势这样的景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心生忧虑,但赵宁却毫不担心,笑了笑:“无妨,误不了事。”
就在这时,近到千步之外的元木真,看着赵宁等人,高高在上的开了口:
“赵玄极,你们赵氏可做好准备引颈受戮,为一百二十多年前血洗草原的杀伐,付出该有的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