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当真是昏君不成?朕应该如何治国?
“朕是不是要下罪己诏?”
不同的君王性情、想法不同,言行也会有很多差别。
“贝州、莫州、沧州等有百姓生乱之州府,一应刺史革职查办,押回京师交由刑部审理,若有贪墨情节,皆斩不赦!
“限各州新任刺史到任两月之内,配合藩镇、州府驻军剿灭作乱暴民,以儆效尤,并严查贪墨赈灾粮之官员,肃清州县吏治。
“若再有类似事件发生,刺史、县令等地方主官定斩不饶!”
闻听此言,众臣莫不神色一凛。
高福瑞则是大松一口气,从二品的参知政事降为四品的黄门侍郎是不小打击,但只要圣眷不衰,他的实际地位不会下降多少。
而且他相信这是暂时的,等到陇右平定,皇帝封赏群臣的时候,他就能因为主持调拨粮饷军械等后勤物资有功而官复原职。
至于罚俸——有几个官员是靠俸禄过日子的?
陈询没什么神色变化。他是遭了池鱼之殃,谁让他是宰相呢?皇帝没有趁机拿掉他的宰相之位,他已是万分庆幸。
此事议定,众臣各归其位。
平心而论,宋治的处置力度已是不轻,但赵宁并没有任何钦佩之念。
对各州刺史的处置是真的会落到实处,有贪墨的皆斩不赦,还是雷声大雨点小,有待观察——高福瑞肯定会出面保全,毕竟他是收了好处的。
皇帝不查高福瑞有没有收授贿赂,不问不少乱事中涉及的寒门世家之争,只是着眼于州府刺史的失职之罪,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剿灭作乱暴民,这是题中应有之意,犯上作乱的不杀,朝廷统治秩序何存?至于这些所谓的刁民是不是不得已,是不是有苦衷,谁在乎?
皇帝嘛,统治阶层的代表,本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哪怕治下之民受了罪,也只能按照章程诉诸于官府,期待官府做主伸冤。
如果官官相护,不给受苦者做主,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命硬且有盘缠有年复一年时间的,就层层上访,看会不会有人理会,看会不会被打死。
命不硬被害了,那只能说这就是命。
总之,你不能自己起来反抗,反抗就是寻衅滋事,就是扰乱治安,就是贼子罪犯,就该被下狱治罪,就该一生完蛋。
望了一眼满殿形形色色,都暗暗轻松仿佛已是安然度过一道险槛的大臣,赵宁暗暗摇头。
末了,皇帝忽然道:“不少百姓暴乱的案子里,都提到了青衣刀客。国战之前这些人就经常以武犯禁,杀官害民,朕严令过州县绞杀。
“国战期间,这些人音讯皆无,朕还以为他们被州县捕杀完了,没想到时隔数年,现在又冒了出来,看来不会没有来头。
“传朕敕令,严查各地青衣刀客的根脚,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大逆不道,在朕的治下口不择言的说什么‘青衣人除恶刀,世间无义我来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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