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教信徒,当然得听她这个神使的号令。
况且这对刘晃、张有财等地头蛇有益无害,他们没道理不拥护。
就算他们因为某些原因不想投靠张京——譬如说被耿安国收买了,也无法在事实上不投靠,因为城外有大量已是神教信徒的流民,他们可以轻易杀进城。
赵玉洁的筹码令张京满意了吗?
满意了。
但还不够满意。
张京想要更多。
所以他问神光是否真的能够普照四方——金光教的势力到底就有多大,能否助他征伐四方,吞并邻镇。譬如说,河阳。
赵玉洁的回答很有自信:不用怀疑。
屏退左右后,张京让赵玉洁落座。
下面的谈话很重要,双方既然有了合作可能,一直让人家站着当然不好。
赵玉洁没有落座,甚至没有动。
她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张京,宛如一尊悲悯世人的神灵雕像。
张京明白赵玉洁这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略作思量,便断然起身,离开座位来到堂中,拱手跟赵玉洁见礼:“神使慈悲,为冤句县百姓不惜远道而来,本帅甚为感佩,还请入座相叙。”
自赵玉洁来到厅堂,张京一直高居主座。
赵玉洁要的,就是对方从主座上下来,跟自己见礼。
不见礼,就是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没有尊重,如何合作?即便合作,也是一主一从。而这,显然不是赵玉洁想要的。平等关系不在一开始就确定,往后将会很难掰正。
“无量神光。廉使心存仁善,此乃藩镇百姓之福。”赵玉洁双手合十。
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不吝夸奖对方一句:你因为我慈悲而对我以礼相待,说明你自己也是良善之人。
从见面到此时,赵玉洁一直在说仁善、良善,这是刻意强调,为的是给以后两人合作打下基调、明确方向,即以仁善为行事旗号,收拢人心、壮大霸业。
彼此入座,张京吩咐了茶水,此刻他反而不着急了,也没有一开始就问赵玉洁如何助他吞并邻镇,而是慢悠悠的饮起了茶。
他这是给谋主郭淮说话的时间。
自家人知自家事,张京不缺自知之明,论深谋远虑细节算计,他不如郭淮,之所以把郭淮留着,就是要对方发挥作用,履行自己谋主的职责。
郭淮当仁不让,摆摆衣袖,喟叹一声,望向门外天穹,满脸忧虑苍生之色:
“自国战以来,天下纷扰,祸乱横生,齐朝覆灭之后,群雄并起,各行其是,彼此攻伐,经年不休,百姓如陷油锅,生不如死,委实可叹。
“当此社稷动荡、江河翻覆之际,被天下人寄予厚望的新朝大晋,却不思安定宇内重塑太平,反而再掀争端置黎民于水火,扩大动-乱,着实令人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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