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领头的男子商人模样,战战兢兢惶恐不安,半数为手持长刀的护卫,面容凝重隐有惧色,剩下的都是船工,抱着脑袋蹲在船上,作听天由命状。
“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物,动了某家的货你们全部都会完蛋!识相的赶紧滚,否则某家就不客气了!”
这汉子生得虎背熊腰很是魁梧,像悍将多过像商贾,此时瞋目怒喝声若洪钟,还真让人油然而生一股忌惮之感来,一些河匪禁不住变了脸色。
场中一时陷入沉寂,落针可闻。
为首河匪打量汉子两眼,正要开口说话,队伍外围却传来一声讶异的惊呼。
众人回头去看,就见小河拐弯处驶来一条民船,船上有三五个乘客,一老一小还有一对夫妻模的人,都是衣着普通的平民百姓。
刚刚那声惊呼,便是豆蔻少女在看到河匪们手中的刀子后发出的,虽然隔得还有些远,却因为场中太过安静,足以让河匪们听见。
那条船看见了河匪,船工立马尝试掉头,可他们正是顺流而下,慌忙之间还没把船横过来,外围手持木棍、锄头、粪叉的河匪,已是吆喝着乘船围了上去。
镖师也好魁梧汉子也罢,河匪们还需要打起精神应付,此刻面对闯进狼窝的几个平民百姓,那就完全不用想,冲上去抢杀就是。
为首河匪没有过多关注后面那条船,回过头继续打量魁梧汉子:“你难道还是徐州城里的大人物?”
汉子冷哼一声,扬起下颚高傲道:“从徐州到宋州,试问谁不知道我雷闯的威名!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汴河上之前不是没有河匪,可谁动过我雷某的货?
“实话告诉你们,徐州长史是我堂兄,宋州别驾乃我舅父,你们惹到了我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识相的擦亮招子赶紧滚!”
听说对方有官府背景,而且是大人物们的亲戚,不少河匪本能地感到畏惧。他们刚做盗匪不太久,之前都是老实巴交的百姓,对官府的敬畏根深蒂固。
因为张京跟常怀远的大战失去家园,本来没了活路,若不是侥幸碰见几个溃败时跟大队走散的伤兵,得了对方的甲胄,后来又捡了一些兵刃,他们哪里能有今天?
为首河匪脸色变幻,忽而嗤地一笑,乜斜着雷闯道:“你若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必然家大业大,怎么会只有这几船货物?
“刚刚你吓得蹲在地上,就差没尿了裤子,现在明知必死,想要拼死一搏诈唬我们,未免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雷闯眼神一变,还想说些什么,为首河匪已经不耐烦跟他废话,仗着自己皮甲在身,握着横刀几步冲了过去。
“你要真有本事,就施展出来给大爷看看!要是没有本事,现在就上路吧!”
河匪首领最近带着大伙儿干了好几笔买卖,杀了好些个人,凶性早就被激发出来,此刻长刀当头向雷闯劈去,平生一股亡命之气。
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面对寒芒森森的横刀,雷闯怪叫一声,竟然忘了躲避,反而挥动右臂一拳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