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对方的长子,也是对方最优秀的儿子。
天元大业可是元木真一手打拼出来的!
国战期间,元木真虽然出手了几次,但几乎没有主持过战事,连对大局都过问很少,他察拉罕跟博尔术、蒙哥各率一路大军,萧燕居中协调,好似没有元木真也没大问题。
事实也是如此。
国战中至为关键的三年,元木真出海访道,借机养伤,音讯全无,后来虽然伤愈归来,却也没有对大局做出什么布置,直接就去了晋阳。
察拉罕之前认为,那是元木真心高气傲,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觉得除了他自己之外,别的存在都不值一提,敌人灭了就没问题了。
如今思之,察拉罕猛然惊醒,或许从那时候开始,元木真对天元王庭的霸业就已兴致缺缺,至少对主持事务、劳心劳形没了兴趣。
所以他才做起了甩手掌柜,显得那么超脱。
甚至可以说是不负责任。
天元王庭在国战中失利,难道没有元木真的责任吗?察拉罕虽然不敢多想,但也本能地知道肯定是有的。
如果元木真不是那么超脱,以对方早早荡平草原的雄才大略,要是愿意主持大局谋划军机,国战很可能是另一幅面貌。
就算天元王庭不能灭了齐朝,也不会落得个大败而归的下场。
如若元木真果真对人间种种失去兴趣,就如某位大人物一样,宁愿做一只在泥地里打滚的乌龟,也不愿去庙堂上当丞相,甚至是跟另一位大人物一样,在堪破世间种种之后骑牛西行就此销声匿迹,那天元王庭岂不是失去了自己的大汗?
“察拉罕,每一段旅程都有起点,也都有归宿;我们从黄土中来,终将回到黄土中去——这,就是全部。”
察拉罕张嘴无言。
他沉默下来。
沉默了许久。
终于,他长舒一口气,甩开了杂思,守住了心神。
他问道:“大汗,如今南朝三家争霸,三方各有王极境后期,且赵宁那小子在此境停留时间已经不短,以他的天赋,风云际会之下,大汗觉得他能否在中原逐鹿之战中,觅得契机成就天人境?”
比起天人境的玄妙境界,亦或者说超脱人世间的“无为”大道,刚刚成就王极境后期的察拉罕更加在乎的是人世间的“有为”,是天元王庭的大敌会变得如何强大。
察拉罕相信,眼前的元木真并未完全不在乎天元部族的雄图霸业,依然是天元王庭的可汗。
至少目前还是。
元木真如风一般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地道:“纵观晋朝的革新战争,可见赵宁对人世间的心思太重,画地为牢之下,如何能得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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