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有这方面的技术。她的技术多得犹如海水不可斗量,这些年来一直在往大晋输出,如今已经影响到大晋的方方面面。
不被提纯的酒水也要用来犒劳将士,军中等闲不能喝酒但并不是禁酒,将士们浴血奋战后下了战场,酒肉是解乏安神的必备之物。
除了前线将士,后方官民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可不是说说而已。
现在莫说赵氏在晋阳的祖宅,就连燕平皇宫里都没几坛酒。不过府库里肯定是有酒的,怎么也得留一些赏赐有功之人。
干将的笑声格外豪迈洪亮,好似生活上的局促不仅没有让他痛苦,反而令他格外畅快:“人生数十年,我从未想到,原来没酒喝也能让人这么痛快!”
莫邪干净利落把杯子里的酒喝了,还一把夺过了干将手里的酒壶,冷哼一声鄙夷地道:“你是不是傻了?我们怎么会真的没酒喝?
“如果我们没酒喝,那只能说小宁子根本没把我们当国士。
“河北河东没酒,那秦国、吴国、中原还能没酒?让小宁子下次回来的时候顺手稍待几车就行。”
严冬毕竟是富家子弟,家里虽然没有多余的田产,但生意做得不错,这厮平日里就财大气粗。
眼下太原府统一调配了粮食布帛等战略物资,但怎么都不可能去抄百姓的家财,让人把银子珍藏都拿出来,所以严冬才能扛着两个大包袱,带着家里给的符兵进军营。
“你看,我也有。”严冬掏出了自己的兵刃向韩树展示,那是两个圆滚滚的符文战锤,眼下他双手提着,跟他的大肚皮相映成趣。
“哟,这是谁家的公子哥,带着这么大两个包袱,是打算把家搬进军营不成?怎么没把贴身丫鬟也带进来伺候啊?”
随着一个戏谑轻佻的声音响起,两个小房子般的包袱后面转出了一个手长脚长的瘦子,边打量着包袱边啧啧称奇。
一听到公子哥、贴身丫鬟这种旧世道的东西,严冬便感觉受到了极大侮辱。
不过他生性纯善接受过良好教育,眼下又是刚出书院进入军中,并不打算跟谁闹不愉快,只想跟同袍们好好相处友爱互助,当下就打算好生跟对方交流交流。
却不曾想,瘦子一看到他的模样,先是一愣,旋即便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严冬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笑得严冬感觉自己受到了更大取笑,胖脸都跟着白了起来。
就在韩树皱着眉头要出声的时候,李青猴终于忍住了笑意,不过他忍得很辛苦,浑身都在发抖,眼见严冬窘迫不已、韩树满脸义愤,他连连摆手好生解释:
“我真,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打算取笑谁,就是,就是这位兄台的样子着实太,太让人忍不住了——胖子,你的兵器是品字三圆捶吗?
“到了战场与敌对战之时,左手捶飞一个,右手砸倒一个,肚子上这个大圆锤再撞飞一片?
“那你可是无双猛士了啊!我敢说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胖子,我李青猴看好你,你必能建功立业威风无两!”
说到最后,本来已经忍住笑意的李青猴,大抵是觉得自己说得有趣,想象中的画面很是不能直视,又按捺不住地笑得前仰后合。
胖子很委屈。胖是他的错吗?他又不是没努力减过肥,奈何根本不顶用,凭什么他一直要因为这个被人取笑?他自卑得都快哭了。
韩树面沉如水,严冬的模样让他怒火盈胸,当下就要上前教训李青猴,好生给胖子出出气。
不等韩树动手,有人先一步展开了行动。
那人揪住李青猴的后衣领,给他当场提了起来,一甩手,把他丢到了严冬的大包袱上。
李青猴的笑声戛然而止,好不容易才从因为他的挤压,而显得凹凸不平、深一块浅一块的大包袱上爬起来,模样很是狼狈。
“什么人敢偷袭你李大爷?”李青猴对那人怒目而视,“有胆子的报上姓名,李大爷我不揍无名之辈!”
气度儒雅平和的青衫年轻人,在出手教训了李青猴之后,竟然彬彬有礼地拱手行礼,一板一眼地道:“在下方闲。”
“我管你方闲方忙,待会儿我让你哭得闲不下来!”
李青猴握起拳头就要跳上来开打,他刚刚问对方的姓名完全是下意识模仿江湖侠客们的言行,其实根本不在乎对方叫什么。
“等等!”方闲陡然伸手制止。
“怎么?你怕了?只敢背后偷袭,不敢正面跟我较量?”李青猴鼻孔朝天嚣张地哼哼两声。
“事先说明,我刚刚并不是偷袭你,君子坦荡荡,行事光明正大,我只是制止你取笑同袍的无礼行为。”
方闲认认真真地解释了一句,继而退后一步,让出可以供李青猴施展拳脚的距离,并且很有礼貌地伸手作请,“我的话已经说完。如果你想揍我,现在就可以动手。”
至于到底是谁揍谁,那就得各凭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