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反抗军抵达地方,面对的就会是一片白地,要人没人,要粮没粮,反抗军想要在乡里进行革新战争无异于水中捞月,那将是困境中的困境,艰难中的艰难!”
届时反抗军便能运动作战,在野外与之决胜。
黄远岱点头表示赞同,紧接着边琢磨边问:“大帅意欲遣何人为将?”
赵宁眼角微微弯起,笑容浅淡:“人选是现成的。”
片刻之后,赵英、赵平被叫了过来。
听闻可以率领一支兵马出击,只要战略战术目的能实现,便可以在广阔地域中自主决定每一场战斗的目标与行动,尽情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赵英惊喜万分,近乎眉飞色舞地抱拳:
“末将领命!”
赵平很稳重,不见喜怒地道:“末将领命。”
赵宁对赵平相对放心,这回出战仍是以对方为主将,他转而告诫依旧作为副将的赵英:
“此番出击,战场广阔,敌人众多,一旦深入敌境,便是四面皆敌,后援乏力,臂助无几,不得不因粮于敌。
“虽说天大地大,你们可以灵活奔战,但陌生之地同样危险重重,而且你们的任务并不轻松,要彻底破坏对手坚壁清野的计划,就需要你们不停转移作战,难有片刻闲暇,很多时候一个地方需得反复拉锯。
“这些地方神教信徒众多,神教势力犹如一张大网,配合州县官兵、地主豪绅便是步步杀机,人心险恶,稍有不慎你们便有可能成为落网蚊蝇,再想挣脱出来,就不是掉一层皮那么简单。
“各种凶险,你可想清楚了?”
赵英倏忽一怔。
他没想清楚。
之前没想清楚,现在使劲想,也不可能想清楚。
他虽然刚刚经历过曹州之战,说到底不过是个刚入战场的新手,纵然之前耳闻目读了不少相关,又哪里比得上经久沙场的宿将?
这场战斗对他来说是一场全新的战斗。
赵宁看着赵英继续道:“此战关系重大,只许胜不许败,军国大事非是儿戏,仅凭满腔热血就想逞强是没用的,你要想清楚,是不是能带领精骑出战。”
赵英深吸一口气。
战场如何凶险,情况多么莫测,他现在确实想不清楚。
但他无比清楚一件事。
这场仗他能打。
当然能打,进入曹州之前他不过是一张白纸,进了曹州不也打得好好的?昔日的胜利给了他自信。
“霍去病第一次领兵出战也是新人,但却能数百里奔袭,取得功冠全军的大捷,我虽然不敢跟冠军侯相比,但好歹也不是一无是处,岂能未战先怯?”
赵英暗暗想着,“况且此战赵平是主将,有他在上面统领大局,我难道连做个冲锋陷阵的悍将都不能?”
念及于此,赵英向赵宁抱拳,肃然庄重地道:“末将能战!大帅,战若不胜,末将甘领军法;倘若丧师辱国,末将提头来见!”
一旁的黄远岱抚须而笑。
赵平则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赵宁再无赘言,用力拍拍赵英的肩膀,只说了四个字:“那就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