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广想的挺好的,可惜张京完全没鸟他。
张京并不参与各城防务,没有把麾下将士放到守城岗位上,反而带着大军继续到处捣毁神教教坛。
杨延广很愤怒!
于是他下令,让亳州吴军看着对方,不准对方再擅自行动。
整个中原大地,眼下他们就只有原来属于常怀远的武宁镇,再加上宋、亳二州了。
丢城失地,丧师折兵,他们在中原这片战场上的形势,已经是陡转直下,而今都落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
而这一切的关键,是汴梁丢失,张京发疯!
倘若张京没疯,那许、陈、蔡、颍这四州中原腹地不能守吗?晋军至于得到的那么轻松吗?局势至于烂成眼下这样吗?
岂有此理。
他张京到底凭什么发疯?就因为丢了汴梁与宣武军?他跟神教又是什么仇什么怨,怎么就能这样不顾大局丧心病狂?本王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他竟要这般贻害本王的大业?!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延广越想越气,越想越急,以至于怒火盈胸、面容狰狞,他再也受不了众臣苍蝇一样的争论,猛地一拍桌案,嘭的一声巨响,整个大殿都跟着摇晃起来。
“都给本王闭嘴!传大将军,让她去杀了张京,带对方的首级回来!”杨延广犹如一只狂暴的老虎,雄踞在主位上,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獠牙,向他的臣子发出了他愤怒至极、充满威严的咆哮!
殿中吴臣莫不被震得头晕目眩,大气都不敢喘。
好半响,没有一个人出声。
殿中气氛瞬间到了冰点。
只有杨延广粗重的喘气声,像是虎啸一声持续不定。
就连王载都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再贸然开口。
身为士大夫,他是有节操的,君王这般不理智不冷静,随意决定军国大事,他必须直言进谏,哪怕是抓着对方的衣袖,也不能让对方不听自己意见就离开大殿。
但这种事其实要分对象,碰到性情温和的君王,他不介意表现士大夫的国士风范,但杨延广毕竟是个杀伐君王,开国——王国也是国不是——君王,威严深重,而且心胸并不那么宽广。
这时候再搞拉着对方衣袖,喷对方满脸唾沫那一套,跟找死没有分别,王载再是有士大夫节操,断然也不会去这样做。
诡异持久的沉闷中,近侍来报:神教首席求见。
低着头不是看地板就是看脚尖,以表自己无法直视也不敢直视君王威严的大臣们,等了良久,在终于听到杨延广让近侍传神教首席的动静后,无不暗暗长松一口气。
别的不说,神教首席这个救场很及时。
穿着神教首席大上师华贵衣袍的小蝶,在步履沉稳地走进大殿行过礼后,说出来的话却又让众臣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小蝶先是控诉了张京对神教的罪行,对战争大局的妨害,对吴国大业的损伤,而后便要求杨延广严惩张京,给神教一个交代。
用小蝶的话说,张京现在已成妖魔,跟赵晋之人毫无二致,不杀留着过年吗?
因为张京的“倒行逆施”,神教在旬日间死了几万弟子信徒,这件事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的,杨延广要是不给神教一个交代,怎么都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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