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低下头爱怜地看着怀里刚刚哭得声斯力竭的小家伙。
随着太阳出来,他竟又自顾自儿酣睡了过去。
睡梦中许是有些饿了,小脑袋偏向一边,红红的小嘴蠕动着,看得赵天阑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喃喃道:
“赵灏阳,你是我赵天阑的儿子,未来西秦国的皇上……”
他知道,刚刚那一赌,不但自己这皇位再无人可撼动,这小东西的太子之位也是板上钉钉。
“迦逻你放心,朕答应过的事情绝不食言……可是,你的来世又在哪里?等你重新转世为人长大,只怕朕已经是糟老头子一个……”
想起迦逻临死的来世之说,他望着空中某处,无声地诉说着,心里如刀割一般。
“陛下,陛下啊!”
突然,身后传来元公公带着哭腔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猛然回头沉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对方向来沉稳,何曾见过这般模样?
元公公一路小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有这样的事?!快走……”不等他说完,赵天阑一脸的惊异,袍袖一挥,抱着孩子飞一般掠向后宫。
等他重新回到未央宫,果然看到那个老婆婆与迦逻如出一辙,浑身上下鲜血淋沥,原本算得上清秀的面容已渐渐发黑,正气若游丝倒在地上。
而自己的外祖母在旁边哭得跟泪人儿一般。
“婆婆——”他双膝跪下,不明白对方如何也变成这般模样。
听到声音,药婆婆用力睁开眼看了一眼嫡亲的外孙儿,转而目光久久凝望着他怀里那个小团子,随即惨然一笑。
“孩子,如果不是老婆子,阿……阿依也不会落到这般下场,老婆子就用这条残命换了她的毒誓,放她魂灵自由……”
她断断续续说完,吃力地取下手腕上的银手镯递过来,让他务必收藏好,将来送给知道这手镯秘密的女子。
此时此刻,她知道不是和对方相认的好时机,一切,只有寄希望于云小五身上了。
汉人习俗中,嫡亲表兄妹成亲是再正常不过,但在苗家却是不被人祝福的事。看来,阿娜依这孩子的命运冥冥中早就注定……
“等她出现……阿依的临终遗愿便会……会……”不等她说完,却是身子一软,头歪向一边,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下。
“会……会什么?那个她又是何人?”赵天阑拿着手镯一头雾水看向只是默默流泪的外祖母。
“阑儿,外祖母也不知那个孩子是谁。”满脸是泪的那罗摇摇头。“现在你须即刻亲手将迦逻身子焚烧成灰,将她的骨灰深埋院子里的长生花树下。至于主子……”
那罗夫人怔怔地看着已经气绝身亡的药婆婆,沉吟半晌,让他将对方尸身贮存在冰窖里,等待那个会行九针引穴的少女出现。
面对其要自己亲手将迦逻焚烧成灰,却要把药婆婆的身子放冰窖留下的决定,赵天阑表示不能理解。
他直盯着那罗:“既然那个少女出现可能让药婆婆重生,为何就不能让迦逻再活过来?”
“还有,九针引穴不是药婆婆的成名绝技吗?她收的女弟子现在哪里?朕现在不能直接去找她吗?”
面对皇帝外孙的接连的质问,那罗夫人唯有一脸苦笑。
“不,婆婆要你我静静等候,一切皆有定数。”她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