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又梦到泡在血泊之中,四周还是巍峨华丽的建筑……莫非……莫非是我上一世呆过的地方?”云小五伸手抓过绢帕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气,若有所思看向窗外。
自从那次来初次来葵水做了自己死在血泊之中的怪梦之后,虽然间或也会梦到,但已经很久时间没有做过此梦。
可是,今天才刚一合眼又被梦魇其中。
梦中的女子是谁?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自己梦中?
她口中所呼的阿九是不是上次另一个梦中所见的那个青衣少年?可明明当时的那个女子只是个采药人啊?
还有,血泊中衣着华贵的女子真是自己的前世吗?
“胡说八道!小小年纪成天把上一世挂在嘴上,大过年的多不吉利!”听说只是个梦,云娘佯嗔地在她肩头轻轻拍了一记。
“是,娘亲大人!”缓过神的云小五低低应道。
此时的她一身白色衣袍,黑瀑布般的长发洒落肩头,完完全全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小五,是不是今天娘亲说得多了一些?对不起,对不起!”端详着女儿苍白的小脸,云娘心头大痛,连声道歉。
作为娘亲,作为女人,她何尝不知道云小五为何不愿意恢复女儿打扮背后的心酸?
“在自己神智不清的那些年头,一身男装是女儿唯一自我保护的方式啊!”想着,她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往下落。
好不容易劝云娘回屋睡觉,云小五再无睡意,大瞪着眼睛看着桌上那只荷包——
自己这荷包明明是三年前在汉中苍龙阁的拍卖行附近丢失,为何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长安?
“主子,会不会是捡到的人发现你荷包可以解毒,所以……”见云小五不睡觉只盯着荷包出神,羽灰欲言又止。
解毒?!她的话让云小五猛然回神,想起小家伙没有血色的小脸以及有乌紫的嘴唇,后悔不迭:“对啊!那孩子面色很不好,我怎么就没想到给他把个脉?”
如此一想,孩子和自己拉勾勾的情形以出现在眼前,她立即打定主意要在长安多呆一些时间。
“小灰儿,我一定要找到那个孩子!”她看着羽灰认真说道——
羽灰说得没错!一定是那个孩子的家里人捡到自己的荷包,发现其有解毒辟邪的功效后,便给孩子随身戴着。
想想也是,自己用《神农医经》上的法子配制而成的东西自然是不差的。
见主子打定了主意,羽灰自然是求之不得。
当初听说小太子一出生就没有了娘,她也是心痛得不行。以如今主子的本事,医治好一个孩子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这张脸也得让主子变变才行!”想到赵天阑是认识自己,羽灰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
不说客栈里主仆二人因为那个意外出现的荷包搞得毫无睡意,未央宫内一帮人也是彻夜不眠。
得知小太子的荷包不见了,正在御书房和南宫正,李云昊等人议事的赵天阑匆匆赶回。
看着紧紧搂着一件莲青色鹤氅已经呼呼大睡的儿子,赵天阑轻轻用手指抚着小家伙因为熟睡而多了一丝红晕的小脸,又是心痛又是恼火。
因为突然出现的面具人,让他几天没睡好觉,眼圈下明显一道青痕,看上去说不出的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