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的,还非要逼他把那杯鸩酒赐下去这事儿才能算完?
皇帝只是不真疯,却不代表他不发疯,更不代表他脾气好!
“轰隆”一声大响,皇帝拍了桌子:“宋文渊!刚才殿上蹦跶得最厉害的是不是你?当殿指出二十多个人硬说是庆王党羽的是不是你?拿出所谓万民书诬告庆王鱼肉百姓的是不是你?”
接连三问,一问比一问声音大,颇有当年张翼德当阳桥上一声吼喝断桥梁水倒流的架势。
宋文渊被吼得满耳朵里嗡嗡响,整个人抖如筛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皇帝砰砰地拍着桌子,三言两语就安排了个明白:“宋文渊伪造证据诬陷庆王,立刻处死!其余从犯交由大理寺审理!丞相陈文起——个老糊涂多半是当不了丞相了,回家钓鱼去吧!”
当今皇帝乾纲独断说一不二,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倒是进了大理寺说不定还能有一线活路。当下满殿里除了宋文渊之外一个喊冤的也没有,一场足足被拉长到了中午的早朝总算是结束了。
当然难免有人不甘心。
昔日意气风发的老丞相、如今奉旨钓鱼的平民百姓陈文起走在人群最后面,无心应付昔日同僚和门生的劝慰,目光只追随着走在不远处的沈御离。
绕林察觉到了,回过头来向他扮了个鬼脸。
陈文起愤怒地眯了眯眼,之后却没有发火,反而加快脚步追上来,露出笑脸:“庆王殿下。”
“先生还有什么事?”沈御离在第一时间就改了称呼。
陈文起喉头一堵,之后又瞬间恢复了笑容,哈哈道:“老夫这半年精力不济,正想着该寻个机会告老还乡,又怕陛下多心……如今倒是得偿所愿了。”
“哦,”沈御离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随便便陷害我一下就得偿所愿了,所以你打算谢谢我?”
陈文起一时语塞,忙又胡乱笑了两声,低声道:“今日之事,实在是微臣……草民一时糊涂,原想……”
“不必想了。”沈御离不耐烦地迈开大步,不肯再等他:“先生不必多心,本王还不至于跟一个平头百姓过不去。既然父皇已经发落过了,此事就到此为止。”
绕林管不住嘴,蹦蹦跳跳在旁说道:“一朝丞相都变成平头百姓了,还到殿下这边来聒噪什么呀?怎么着你还想出去跟人吹牛,说你能以平民之身缠着皇帝的儿子说废话吗?”
陈文起至此终于直观地明白了自己有多不受欢迎,只得硬着头皮直奔主题道:“殿下,我是一把老骨头了,别说革职,就算下狱问罪砍头,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小女她……”
沈御离走得飞快,并不肯停下来听他细说。
倒是绕林一个没忍住转过身来截住了他,瞪大眼睛问:“你女儿?你是说你那个在夹道里跟沈清月私会、约定除掉庆王之后好成眷属的小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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