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工厂又一次面临资金链短缺,连工人工资都开不出时,社会活力组织的人上门了!
面对讨债的社会活力组织,苏银霞只得委曲求全,苦苦哀求其头目吴学占宽限几日。
在背后老板的威胁下,吴学占不为所动。
追索几日未果之后,社会活力组织的背后老板生气了,派出吴学占再次上门,并且使用一切可使用的手段要债。
4月13日,吴学占在苏银霞已抵押的房子里,指使手下拉屎,将苏银霞按进马桶里,要求其还钱。
当日下午,苏银霞四次报警和市长热线,但并没有得到帮助。4月14日,由社会闲散人员组成的10多人催债队伍多次骚扰苏银霞的工厂,辱骂、殴打苏银霞。
事发当日,苏银霞的儿子于欢目睹其母受辱,从工厂接待室的桌子上摸到一把水果刀乱捅,致使杜志浩等四名催债人员被捅伤。
其中,杜志浩因未及时就医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另外两人重伤,一人轻伤。
……
“案件的始末就是这样了,先生您说这个怎么办?”
说完,王晓波用期盼的眼神死死地看着赢澈。
“……”
赢澈沉默了,没有立刻回答王晓波。
这个案子乍一听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罢了。
可是,这里面牵涉到的道德伦理问题,就成为了一个办案的棘手点。
也许有人会将目光投向于欢身上,会争论他是否属于防卫过当。
可是,这根本不是案件的核心啊!
这个案件,核心就只有一点,谁特么才是正义的一方?
被未来学习机灌输过正义论精髓的赢澈,自然不会向普通人那样同情苏银霞母子。
他只会站在正义论的角度上,看待整个案件的过程。
“那你现在困扰的是什么?”赢澈沉声问道。
他自己的想法暂且不论,他此刻很想知道,作为主审法官的王晓波,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个案件的。
“于欢故意伤人,无可辩驳。”犹豫再三,王晓波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忠实想法。
作为人,他同情于欢母子。作为执法者,他却又无能为力。
“这刑该不该判?”赢澈冷笑着问道。
“……”王晓波沉默了。
法律的尊严,就是正义的尊严。职业操守要求他必须判决于欢,可……可这一判,他就真的成了罪人……
见道王晓波沉默的表情,赢澈一时间也有些唏嘘。
他能想到的,王晓波作为主审法官,又怎么会想不到。
法官的权利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这种事,终究还是要看王晓波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大秦司法行政独立运行,法官威严不可冒犯。
哪怕是王晓波出于名声或者是外界呼声,做出了违背初衷的事情,他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这种事,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正义了……”
王晓波喃喃道:“我的良知告诉我,法网柔情属于正义。可我的职业告诉我,律法无情才是正义。”
“正义有时候真的没那么复杂,你遵从民众意愿和良知,是正义。你信奉法律于公正,这也是正义。”赢澈幽幽地说道。
王晓波苦笑着说道:“先生你这时候还取笑我,非正即恶这可是小学老师告诉我的。正义的对立面,怎么可能还是正义?”
“谁说正义的对立面,就不能是正义了?”赢澈不乐意了。
这家伙太死脑筋了,赢澈有点头疼。
“你……你好歹写出了正义论这种巨著,怎么见识还如此可笑?正义的对立面,只有罪恶!这是真理,不容反驳!”王晓波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激动地反驳道。
赢澈苦笑不已,要不是被未来学习机灌输了关于正义论的核心精髓和理论知识,他还真不一定能说得过这个老头子。
这辩驳能力,简直流氓!
好好的一场争论,居然来一句这是真理,不容反驳……这好流氓啊!
无奈之下,赢澈只好丢出了正义论里面最为核心的一个观点。
“正义分为社会的正义和个人的正义,正义首先是社会的正义。因为人生活在社会中,只有在社会制度的基础上,才能决定一个人的行为是否具有道德合理性。”
说完,赢澈还挑衅地看了一眼王晓波,不屑地说道:“现在,你的问题得到解答了吧?”
王晓波的激动瞬间消失,整个人如泥塑般呆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