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唐奕一时没反应过来。
尹洙从旁帮腔道:“某人不是夸下海口,给我等建一座书院吗?”
呃唐奕脸子一红,耍起了无赖。
“当初咱不是说好两年嘛,现在才半年”
“哼!”范仲淹揶揄f一哼,继续埋头急书。
“明日让纯仁代老夫到国舅曹佾府上拜会一番,以谢捐地之情。”
“捐地?捐什么地?”唐奕还不知道,范仲淹上了一次朝,不但把官辞了,还得了一块地,外加近万贯的助资。
等尹洙说明原由,唐奕第一反应就是,这特么当官的是真有钱,随随便便就是一万贯!
“那曹佾捐的地在哪儿?”
范仲淹略微一滞,回忆道:“似是在城外三十里的汴河边上,一个叫回山村的地方。”
“回山?”这个名字唐奕似有印象,好像来的时候路过来着。
正说着,就有仆役来报,说是曹家有客过府。
范仲淹一挑眉,“曹佾倒是痛快,八成是送地契来了。”连忙放下笔墨,出厅相迎。
果然,来的正是曹府总管曹福,带着之前说好的田契地契来了。
待范仲淹接过田契地契一看,却吓了一跳。
本以为只是一张地田契,最多百十亩大的地方,够建书院即可。哪成想,曹福递过来一捋的文书。
“回山共田一千三百七十四亩,佃户租农一百六十八户,杂铺、铁铺、粮埠、脚店各一间,瓷窑一座,回山半山处的宅子一座。”
曹福一一道来,别说范仲淹,连唐奕在后面听得都直乍舌。
这个曹佾也太特么大方了,这哪是送了一块地,这是送了整个回山!
范仲淹拿着一捋的契约文书如同烫手的山芋,直往外推,“还请管事回禀国舅,如此重礼,老夫万万受不得。”
曹福不接,恭敬笑道:“范公这就是为难小的了!主家有言,若范公不授,小年回去可是要吃罚的。”
不待范仲淹再推,“范公安然受之就是,此事是官家授意,要不然,家主也不敢坏范公名节。”
范仲淹一听是官家授意,也就释然了。
上朝那一出戏,肯定是官家和曹佾、赵允弼商量好的,如此一来,他也不算受之有愧。
“那老夫就谢过国舅了!”
曹福释然一笑,“如此甚好,其实回山后半山还有一处炭厂,但那是曹府主要的一项营收,不能赠于范公。但家主有言,将来书院建成,一应用度也是不小的开支,曹家会从炭厂每年盈余之中拿出半成,以助学资。”
“让国舅费心了!”
“范公哪里话,范公半生为公,是为大宋栋梁,官家一直觉得愧对范公,要家主多多照应,不能让范公寒了心。皇后娘娘还特意嘱咐,要替范公想得周全,不可让您老多费心神。”
唐奕在后面听得啧啧称奇,心说,这曹家号称东京首富果然不假,大宋朝怕是再找不出来比他更大方的了。而且传闻曹佾深谐安身之道,看来也非虚言。一个管家都这么高的素质,既显示了主家的慷慨体贴,又把头功让给了皇帝和皇后,真不是一般人啊。
“家主有言,今日先把田契佣契给您送过来。等过几天,范公要亲去回山之时,可到府上知会一声,家主会派人与范公去回山交接。”
曹福又念叨了几句其中细处,就告辞而去。
范仲淹送走曹福,回身朝唐奕扬了扬手中的一捋文书,有些得意地道:“看到没?老夫想办学,还用你小子出资?”
唐奕白了他一眼,提醒道:“师父,得意忘形可是不美,当戒!”
范仲淹眼睛一立,“小子,尊卑不分可是不孝,该打!”
“师父,要注意形象。”
“小子,要尊师重道。”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居然顶上了牛,却不想这欢乐了一幕全被人看了去。
甄氏刚一进厅,就见这一老一少在那里耍宝,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两师徒这是在吵架吗?要吵,也吃过中饭再吵。”
范仲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他可是少有失态之时。
“咳咳开饭!”
说完,就僵着身子与甄氏并行出了正厅。
甄氏一边慢行,一边欣然道:“夫君今日似是换了个人。”
“哦?此话怎讲?”
“以往夫君可是从来不苟言笑的,好像总有一口气压着,整天都是板着个脸。”
范仲淹心头一软,“我非对你,更非对家人。”
“妾身知道!”甄氏抿然笑着。“夫君是忧心国事,并不是疏离家人。”
“但是今天不同了,妾身还是第一次看到夫君笑得这般轻,也第一次发现,夫君也会和常人一般与晚辈笑闹。”
“”范仲淹一阵无言,似乎是
“这叫无官一身轻!”
唐奕跟在二人后面,贱贱地接了一句。
范仲淹脸子一红,这才想起夫妻之间的秘话儿,让这小子听了去。
“午后抄十篇《孝经》,长长记性!”
我噗!
唐奕差点没吐血,十篇《孝经》?
《孝经》全文两千多字,十遍!抄死个人啊?
看来,老师还是不能轻易得罪地。
范大神很生气
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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