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祁雪峰终于明白了。“你是说,让我来执掌这支舰队,远洋海外?”
“对!”
曹、潘二人异口同声。
“直说吧,起先,大郎是想培养王则海来领导这支船队。可是,那小子你也看见了,就是个愣头青。”
“再之后,倒是那个沈存中合适。但是,黄河治理在即,沈存中在这个关键时刻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海的。所以”
说到这里,曹佾接过话头,“所以,也就唯有白山贤弟可以胜任了。”
“白山知书懂礼,通恪物之学,晓航海之道,对于大郎的那个六分仪也能玩得转,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祁雪峰一阵阵发蒙,下意识问道:“这是子浩的意思?那为什么他自己不亲自来说?”
曹佾登时苦笑,“大郎若是张得开这个嘴,我二人也就不当这个说客了。”
左右扫看,却是没见到唐奕的人影,也不去管他。
“他是真把你当朋友,是不会主动开口至白山于险地的。”
潘丰急忙接道:“可是,靠他一个人实在是力不从心。朝中在下一盘大棋,少不得大郎;观澜几大家子人要他拿主意。远航之举,实不可再让大郎分心了。”
得,祁雪峰算是听出来了,这两人一唱一喝,配合得那叫一个默契。
可是,同时他也听出来了,唐奕这个布衣卿相也没那么好当。
“让我想想”
潘丰一见祁雪峰犹豫了,急忙叫道:“还想什么啊?就是出去溜达一圈儿呗。”
曹佾也是语重心长道:“我知你志在功名。无非就是官嘛?这个你放心,只要你答应,这个官我亲自去找官家要!”
“对对!”潘丰瞪着眼睛叫唤。“这是理所应当,出去了就是代表皇宋,总要师出有名。”
祁雪峰无语苦笑,“官不官的,我倒不在意。只是雪峰家中尚有妻儿,我若远游,那娘俩儿可就”
直到最后,祁雪峰也没定下来去还是不去,只说回去好好想想。
他确实要好好想想,纵横四海说起来的确挺拉风,可是真要落到实处,却是另外一回事。
宋人不进远海,离了海岸,那片汪洋一切都是未知。
航向大海的尽头,这话一听就让人心生敬畏,祁雪峰又怎么可能草率而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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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唐奕当真是清闲了下来,除了一个愤青王天天以陪使之名在身边晃悠,其余一切安好。每天就是晒晒太阳、打打麻将、下下棋。
嗯,下棋就算了,至今他和王安石也没下过一个完整的棋局。
总之,好像之前的那些麻烦真的就扔在了开封,没有随之而来一样。
不过,唐奕不找麻烦,不代表麻烦不来找他。而且,这个麻烦,还是到海州之后惹下的。
王绎那个小心眼儿,参了唐奕一本。
说起来,这一本若是放在平时,屁事儿都不当。
别说唐奕现在身为癫王,就算是一席布衣之时,他吵吵两句天下至圆,又能有什么?谁要是拿这个说事儿,谁就是找抽。
可惜,现在不同。
汝南王那一窝瘸腿还没下床呢,满朝的文官进退惟谷。治癫王,唯恐引火烧身;不治他吧,又说不过去。放下私欲,就算心里那个坎儿也过不去。
于是,王绎这纸奏报算是赶到了点子上。
天下至圆?有悖常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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