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秉臣叫回来,朕还想再下几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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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可不知道,这位让他又爱又恨的官家,再一次把他的私事掺杂到了朝争之中。
更不知道,韩相公和魏国公,还有那几个瘸腿兄弟,在漏院越等越是心焦,越等越是胆颤。
此时,唐奕刚用过早饭,伴着观澜新生的晨读颂诗之声,来到位于观澜一角的一处院落。
推门而入,就见沈括坐在院中发呆。
飒然上前,和声一笑,“存中兄,在等我吗?”
沈括茫然抬头,缓缓起身,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昨夜就想去看你,可是万里船车劳顿,想来也是难熬,就没过去,今晨却是早起了一点。”
唐奕抱歉拱手,“昨晚我也是想过来看看存中,然......”
微微耸肩,“你知道的,我回来的好像不是时候,琐事缠身忙至深夜,倒是让存中兄久等了。”
唐奕不说还好,此言一出,似是触动了沈括某处神经,原来唐奕回来就投身到那肮脏的朝争之中!!
神情顿时一暗,既不回礼,也不让坐,陡然拂袖。
“原来,唐疯子也开始从于韬晦了......”
“不知子浩这一夜可议出了什么?又要舍哪方百姓,淹几州良田,来换回朝堂上的颓势呢!?”
“......”
沈括胸中有怨气,唐奕一时竟无言以对。
黯然一叹,不理会他言语之中的嘲讽,“当时......”
“当时是怎样的情形?跟我说说吧。”
“说说?”沈括冷然笑道。“有什么可说的?”
“你现在就去河北路,现在就是去黄河边!”
“想看什么样的情形,就有什么样的情形!”
逼前一步,“你是想看浊涛千里!?还是想看民贱如狗!?是想看卖儿卖女!?还是想看饿殍遍地!?”
“还是想看......”
“那些所谓豪族是如何草菅人命?如何不屑把你的革新之志扔进黄河,再目送着它随滔天洪流淹没大宋的!?”
“沈存中!”唐奕猛然一声咆哮。“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
沈括毫不退让,再逼前一步,抬手一指,正是北方。
“他们!”
“他们当时就站在堤岸上!”
“他们当时就站在堤岸上,眼睁睁地看着溃堤,却不许家中的佃农上前一步!”
......
说到这里,沈括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眼中血丝密布,缓缓地瘫在地上。
“一百人......”
“当时若是给我一百人堵上最后一处缺口.......”
“就不会有这场天灾!!”
“......”
唐奕蹲下身子,扶着沈括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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