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陈旧的木门被医院的药水味浸成黑褐色,剥落的油漆眼泪似的沿着门壁坠下,好像黑猫的尾巴一样显眼。
圣白莲靠着门站着,她略微有些打瞌睡。
因为她三个学生受了重伤,她虽然没被狠骂,但也被说了几句。
她并不在意受到“上面”的指责,她更在意的是抽调自己离开的那张命令,上面的印记确确实实是魔法部高层所有的。
难道,是高层们在做什么?
她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人,总是无法完全了解其他人的。
“咯吱——”
木门被阴冷的风吹得惨嚎一般,这让圣白莲感到很心烦。
“吱呀——”
突然,门被推开了,圣白莲一惊。
“嗯?爱丽丝?你醒过来了?”
门后的正是爱丽丝。她换了一身浅灰色的衣裙,露出来的地方缠满了绷带。她的眼睛恹恹的垂着,金色的刘海也无力的坠下来。
“怎么不多躺一会?”
圣白莲缩了缩眼睛,问道。
爱丽丝略微摇头,伸手推开圣白莲,从她身侧离开了。
“我出去一下……”
在爱丽丝即将消失的时候,圣白莲听到了这个灰扑扑的声音。
仿佛沾满了灰尘一样,爱丽丝的声音陈旧而腐朽。
就像她刚走出的陈旧木门。
圣白莲走进了房间,因幡帝已经醒了,天子还在沉沉的睡着。
因幡帝斜斜的靠着浅灰色的墙壁坐着,眼睛淡淡的望向窗外,几丝雨线沿着玻璃划下来。
她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迷茫和沉重。
“帝,你好些了吗?”
“是的,圣老师。”
因幡帝转过了头,看着圣白莲。
圣白莲感到了一阵奇怪的无可适从。
因幡帝的目光,仿佛窗上斜下的雨线,直直的坠入圣白莲的眼睛,大脑,然后是心。
她不懂她在看什么。
“帝、因幡帝,你在看什么。”
圣白莲突然觉得一阵好笑。自己是经历过无数事情的人,怎么会感到紧张?
“没有,圣老师。”
因幡帝收回了目光,继续看着窗外。
“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嗯。对了,你知道爱丽丝去干什么吗?”
“爱丽丝?我不知道。不过她说过晚上会回来。”
“啪嗒!”
更大的雨点,砸在了窗子上。
爱丽丝刚醒,她就知道会下雨。
由于grimoir的关系,她恢复的要比一般人快一些。
于是,也比一般人梦的短一些。
她其实很不喜欢。
“……”
微微的气息从嘴中吐出,爱丽丝把耷拉在耳朵上面的发丝往后拢了拢。
即将到来的雨让她感到分外的陌生。
那仿佛一直存在,看不见,但是凉意从未消散。或许雨会这样从一而终,直到淹没她的恐慌和陌生,直到新的人偶出现,把陈旧的爱丽丝埋进土地深处,那些饱含着铃兰之毒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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