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军部的将领没有一人沉默,求情的折子上了一道又一道的时候。自己一直保持沉默,到底是因为他有事外出,需要保密,还是为了破坏他在民众心中的印象?
如果他的正妃无恙,自己一直沉默,事情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样?
难道最后的我,也免不了一条帝王的老路吗?
他低头沉默,慕容宣说:“再试探个两三次,你会发现,你们的兄弟情谊,并没有那样牢不可破。而他,他也会害怕。若是当初孑然一身的时候,你要他的头有用,他也未必会反。但是现在不同了,他有妻儿,他不可能义无反顾地将脑袋交给你。不管为了什么。”
慕容博站住,说:“儿臣从始至终,没有想过要他性命。他是儿臣的亲弟弟,儿臣一直记得。但……这次的事,只怕他回来之后,不会轻易罢休。父王,儿臣应该如何?”
慕容宣说:“给他封地,让他去封地作威作福去吧。平度关本来就是他的地方,军心、民心早已归向,就将平度关一带划给他。他会为你守住西疆。”
话落,他挥挥手,示意慕容博不要再跟着。慕容博对着他离开的背影,深深一揖。
这天傍晚,香香起床走走。她的毒是管珏给的,症状吓人,其实不致命,效果就是把事情闹得再大些。如今太医们悉心照顾了几日,她其实已无大碍了。
一双儿女已经被送至平度关,不知道现在如何。她既担心他们,又担心慕容厉。这么多天了,他还没出现,到底是出了哪里……
坐在洗剑池边,正发呆,突然见院门口站着一个帅老头。面上已有些皱纹,但是身姿笔挺。香香有些疑惑:“你是?”
帅老头愣了一下,微笑:“你不认识我?”
香香是不认识,就觉得有点眼熟。他笑道:“我能不能进来看看?”
香香说:“啊?请。”然后吩咐丫头碧珠给老人倒了一碗甜酒。老人端着甜酒,走到洗剑池边。
洗剑池的水仍然是淡淡的粉色,湖面飘起一层轻纱似的水雾。老人俯下|身子,轻轻触碰池水。像一个年老的将军抚过当年旧物,他眼神里有一种沧桑。
香香有些奇怪,这个人是谁,看样子不像仆从啊。管珏和赵武居然也没通报,可见应该是十分熟悉的。
帅老头却突然说:“巽王将这里打理得很好啊。以前他出宫建府的时候,一口咬定将府邸建在这里。说是喜欢洗剑池的水。”
香香突然知道了他是谁,顿时下拜道:“太上皇!”这也不能怪她,以前设宴的时候见过燕王几次,然毕竟坐得太远,只能看见一个影子。后来家宴也见过,但是每次他高高在上,香香哪敢细看啊?
这一眼,倒是看得比从前都真切了。
慕容宣挥手:“起来吧。以前孤的母亲,也喜欢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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