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猛的谨慎,南下的河套将士只是路过长安,没有机会走进这座西汉旧京,如今梁国的都城。
当然,防备归防备,该做的后勤工作,王猛一点也不含糊。
河套将士在关中得到补给,携带了大量的粮草辎重,这也导致他们无法像朱序的三万河西鲜卑一样,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前线。
如今的形势,与当时大不相同。
桓熙在得到朱序的增援后,即使面对燕、虞两国组成的援军,也能够在河东站稳脚跟,没有了盼望援兵的迫切感。
反倒是粮食问题一直困扰着桓熙。
因此,桓熙不需要河套援军效仿朱序,轻装上阵,一路急行军,只把人马带来河东。
刘阏陋头真要是空着手与桓熙汇合,多了五万步骑的消耗,粮食问题雪上加霜,桓熙只怕是要为此愁出白发来。
长安距离前线,足有五百余里。
刘阏陋头带满了粮草辎重,每日行军不过五十里,考虑到在抵达河东以后,想要加强戒备,走得更慢,大概半个多月的时间,刘阏陋头的援军就能赶赴前线。
这件事情,桓熙知道,慕容恪很快也能借助虞国在关西的情报网,打听清楚。
毕竟这么一支庞大的军队,其踪迹难以掩藏,也无需掩藏。
河东,解县。
牛阿九捧着一个碗,正挤在粥厂外的人群中,等着施粥。
无聊之际,便与前方同乡的熟人聊起了天。
“我听说那吕婆楼,原与我等同族,前汉时,诸吕被戮,其先祖逃去了陇右,茹毛饮血,到了他这一代,如今倒是与氐人无异。”
“可不是么,我们辛苦耕耘,就盼着能在这个时节有所收获,他倒好,张张嘴而已,一声令下,便将地里的庄稼一把火全给烧了,全然不顾我等死活!”
“是呀,还好有梁公怜悯我等,发放军粮,救济河东百姓。”
二人正交谈着,忽然前方传来喧闹声。
牛阿九定睛一看,前方却是一锅锅热粥被抬了出来。
二人自然也没有了谈兴,在人群中奋力向前挤着,只为尽快喝上一口热乎的。
“挤什么挤!”
负责施粥的小吏喝道:
“都给我排好队,跟以前一样,分成十列,等你们什么时候排整齐了,我什么时候才开始派粥。”
这话一出,顿时没人再挤了,赶忙在一口口大锅前排成队列。
不多时,人群不再是乱哄哄的,小吏这才点头道:
“放粥,一个個来。”
说着,又冲人群喊道:
“不用急,后面还煮了许多锅,大家都有得吃!”
有了他这句话,雇来的民夫也终于揭开了锅盖。
只是,待看清锅里边的粥水,人群也跟着炸开了锅。
“这里边究竟掺了多少水!”
“今天的粥怎么稀成这般模样!”
“你们究竟有没有放米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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