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翰之似笑非笑地望着随从乙道:“我倒是小瞧你了。”
随从乙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微微抬起下巴:“不敢当,小的也只是为了主上着想罢了。”
“你一片忠心是好的,只是……”朱翰之顿了顿,目光转为凛厉,“自以为是地揣摩上意,又自作主张行事,可不是一个好手下该做的——是谁告诉你章将军与开国公都放弃了章家人?!”
随从乙闻言一愣,继而笑道:“公子真当小的糊涂了么?当日您离开王府时……”
“当日我离开王府的时候,燕王叔只跟我提过,此番前往岭南接兄长需得再三谨慎行事,若遇到危险,保住兄长性命最要紧,其他尚在其次。”朱翰之盯着随从乙,“当时无论是燕王叔还是吕先生与我,都只知道兄长是与沈家人在一起,直到抵达东莞后方知章家接走了兄长与沈家人。什么章将军与开国公府默许放弃章家人之说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们当时来信所默许的可以放弃的人到底是谁?不用问你也应该知道吧?还能说出这番话,你若不是糊涂了,就是记性不好。一个探子,若是记性不好,那又要你何用?”
他这最后几句话说得轻声细语,却听得随从乙头冒冷汗,方才的气炎顿时消去大半,但仍旧觉得不甘心:“当时主上、开国公与章将军以为太孙是与沈家人在一处,才会有此共识,即便太孙是与章家人在一处,结果也不会有所不同。沈家何尝不是章将军姻亲?章将军之妻当时还与娘家人同住一处呢,章将军夫妻恩爱的传言连北平都时有耳闻,既然他连心爱的妻子都可以放弃……”
“妻子可以再娶,亲父兄弟却不可再有了。”朱翰之冷冷地睨着对方,“你这是把章将军当成是为了权势名利不惜牺牲至亲性命之人。此时只有你我二人知情便罢了,若是叫你家主上知道了,不知他可会因为你这个忠心耿耿的小卒子处处为他着想,便放任你给章将军冠上这个罪名?”
随从乙脸色顿时煞白,他知道自己是踢到铁板了,有些话不可以再说下去。否则以对方的身份,真要追究自己失礼处。自己也是得不到上司庇护的。他深吸一口气,低头行了一礼:“是小的失言了,请公子饶恕。”
朱翰之眯起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直盯得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汗水都滴到脚边了,方才轻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随从乙顿了顿,头垂得更低了些:“小的代号是乙,公子只管这般唤小的便可。”
朱翰之轻笑:“我要问的是你本名。我身边来来回回都换了两个阿甲。三个阿乙了,你不把本名告诉我,我只怕转头就会忘了你哩。”
随从乙的脸色顿时涨红,死死咬住牙关,好一会儿才挤出一句:“您只管唤小的阿乙便是。上头是不许小的擅自透露本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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