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下官往宫里跑?”
黎荞指了指身后几米外的皇宫大门。
那里站着一队披坚执锐的士兵,共有二十人,此时,这二十名禁军精锐全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和五皇子。
皇宫门口,禁止任何人喧闹。
除了盛鸿盛钧父子俩,谁都不可以在此闹事。
五皇子:“!”
这是在威胁他呢!
但是,看着那些训练有素的禁军,他发热的脑袋,冷静了下来。
昨日他刚挨了他父皇的训斥,此时对黎荞动手,他的确不占理。
不过,瞧着黎荞脸上故意露出的无辜,他恨的牙痒痒。
伸出手狠狠点了黎荞两下,他阴沉着脸问:“前日你在太极殿已经知道父皇神色不好,那你为何不给本皇子传讯?!”
“?”
黎荞睁大眼睛,脸上的神色更为无辜了:“关于太极殿的事儿,下官一个字都不能对外透露呢。”
“况且,当时下官也不知道圣上的怒火是针对英国公的呀,下官又没资格看密折。”
五皇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两只手握拳握的指头噼里啪啦直响。
但他反驳不了黎荞的话。
据他所知,黎荞的确没资格看密折。
可他心里更憋屈了!
这股子火气再不发泄出来,那他很快就要被憋死了!
又伸出手狠狠点了点黎荞,他道:“成,本皇子不与你扯其他的,本皇子只与你说一件事。”
“你黎荞,是杀人犯!”
伴随着杀人犯三个字,他神色有些狰狞,可见对黎荞是恨极了。
黎荞皱了下眉:“下官不知道您这话是何意。”
“何意?哈,要不是你抢吕家赌坊的生意,要不是你和吕家鸭货相争,那英国公又怎么会多开几间赌坊?”
“英国公虽然害死了人,但你黎荞也不清白,你是帮凶,你也是杀人犯!”
黎荞:“……”
他沉默着看着五皇子,没有辩解。
刚才为了气五皇子而故意表情丰富的脸,此时只余下肃穆。
五皇子看黎荞不吭声,顿时冷笑了几声:“不反驳就是默认,你黎荞满嘴仁义道德,但实际上你也逼死了上百条人命。”
“你手上也沾着洗不掉的血!”
早知道这个黎荞能蹦跶这么高,那当初他定然暗中派人将黎荞给做掉!
既然现在做不掉,那他一定要将黎荞的好名声给毁了。
他母妃说的不错,这黎荞,的的确确是杀人犯,要不是黎荞步步紧逼,英国公又怎会昏了头!
“五皇子,那些丢掉性命的百姓,那些无辜被牵连的家眷,这些惨剧,下官的确很心痛。”
“但与英国公的争执,下官全都是被迫反击,所以下官无法认同您的指控。”
“您与其气急败坏的痛斥下官,不如去找一找吕家人的问题,若吕文荣那个一事无成的废物没有辱骂下官,那不就没今日之事了?”
“下官还有事,您进宫定然也有要事,下官就不耽搁您办事了,您慢走。”
说罢这话,黎荞不言语了,只是垂着眸子站在原地。
五皇子心中那戳到黎荞痛处的快意,登时被黎荞这冷淡的态度给浇息了大半。
他又伸出手点了点黎荞,却是反驳不了什么,最终,他只能恨恨的重复刚才的话:“你少给你自己脱罪,反正你就是杀人犯!”
扔下这话,他阴沉着脸进了宫。
的确,他找他母妃是有正事要谈,不能被这个姓黎的跳蚤耽搁太长时间。
五皇子进宫,黎荞回翰林院,辛知见到他,忙把昨日打探来的吕家人当时的表现复述给他听。
听完吕家人的种种丑态,他心情好转了些。
下午继续看书,但下午两点多的时候,突然有一小太监来了翰林院:盛鸿召他入宫。
盛鸿不是要召集几个大臣谈一谈麦收吗?
怎么又让他过去当代笔,这么快就谈完了么?
心中疑惑着,他跟在小太监身后去了求贤殿。
刚踏入求贤殿的大门,他便看到五皇子直挺挺的跪在御案跟前,而盛鸿,正坐在御案之后拿着本折子在翻着。
“黎爱卿来了啊,过来。”
盛鸿瞧见他,将手中的折子放下,然后对着他招了招手。
黎荞快步上前,来到盛鸿跟前先行礼,然后又给五皇子行礼。
“朕听说你与昂儿在宫门口起了争执,昂儿说你是杀人犯,可有此事?”
盛鸿挑着眉问。
“……的确有此事。”
黎荞恭声回答。
“那你觉得,你是杀人犯么?”
盛鸿又问。
“微臣觉得不是。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是因我而死,所以微臣愿意捐一些银子出去,好让那些无辜的家眷日子好过些。”
“呵,这会儿知道捐银子了,刚才当着我的面怎么不说捐?假仁假义,故意做给父皇看的。”
五皇子冷笑。
他虽跪着,但并不耽误他对黎荞出言嘲讽。
盛鸿闻言,也冷笑了一声:“做给朕看的?那你倒是也做给朕看看。那些惨死的百姓,认真说来,与你也有关,要不是你要从吕家拿银子,那会有此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