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顺和气极反笑:“你怎么只记得和吃有关的事情?你这丫头就是个吃货!”
徐灿灿张了张嘴,可是实在没有语言可以辩驳——她确实是一个吃货,而且从不挑嘴,就连家常的素炒萝卜丝她都能吃得香喷喷,常年好胃口吃下来,她看似苗条,肉却不少,好在骨架纤瘦……
看女儿有点服软了,徐顺和温言道:“我要照看生意,宜春要去学堂念书,你娘要照顾你弟弟,只有你能去了。明日收拾一下,上午就出随着徐森出发——徐森还带着四个家人,咱家宅院窄小实在是不好安置啊!”大哥说母亲病了要灿灿这个孙女去侍疾,一个孝道的大帽子压下来,他没法拒绝啊!
徐灿灿说不过爹爹,只好默认了。她不知道爹爹其实也不愿意她进京,只是因为徐廷和是宛州徐氏的族长,又搬出了徐老太太,他不得不同意罢了。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半夜,雨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打在屋檐的瓦片上和院子的砖地上发出“啪啪啪啪”的脆响。
徐灿灿难得地失眠了。
她在床上翻来翻去,大脑清醒得不得了。
徐灿灿竭力回想未婚夫王家二郎的模样,可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身材高大相貌英俊。
那个凤眼美少年的脸却不停地浮现在她脑海中,怎么赶都赶不走……徐灿灿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好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直跳,又好像有一个无形的手握着她的心脏,轻轻挤一下,再挤一下……
本来因下雨而霪湿寒冷的夜晚,徐灿灿却觉得热得难受,脸上热心里烦,她拿出枕头下面放着的玉镯贴在脸上——还是**辣的凉不下去。
早上起来,徐灿灿连外衣都没穿就打开窗户往外看。
窗前的那株桃树下面满是落红。残败的花瓣落在泥泞中,看起来既萧条又凄惨。
寒风夹带着雨丝直扑向徐灿灿,吹透了她薄薄的白绸中衣,很少多愁善感的徐灿灿有一种宿命的悲凉:红颜薄命啊,谁叫自己生得这么好呢,当真是倾国倾城啊啊啊……徐灿灿开始自我膨胀了!
巳时三刻,徐灿灿和小香乘坐着爹爹租来的马车,徐森等人骑马压着徐灿灿的行李,一行人离开潦河镇沿着大路向东往汴京而去。
徐顺和夫妇和特地请假送姐姐的徐宜春打着伞站在镇口的白杨树下,看着春雨中渐渐消失的车马,心中均有些忧虑——徐灿灿太简单了,到了汴京徐大爷府上,面对一府的人精,她能适应么?
徐灿灿徐森一行人为赶路程,走得很急,可是一直在下着小雨,道路有些泥泞,因此第二天傍晚才到了方城驿。
喝了杯热茶之后,徐森还想连夜赶路,徐灿灿却不乐意了。她这两日在马车里颠得腰酸背痛,再加上觉得连夜赶路实在是太危险了,因此不愿意连夜赶路。
徐灿灿以前除了去姨妈家和外婆家,从来不出潦河镇的,这次出门,她才发现古代真的和现代不一样,到处都是荒山野林,村与村之间隔得非常远。昨夜宿在白河驿站,夜里甚至听到了真的狼叫。狼的嚎叫似乎就在窗外,吓得她和小香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徐灿灿让小香又添了茶,喝了一口,在心里竭力给自己鼓劲儿,挺直背脊做出一副稳重妥当模样,这才开口道:“徐森,我记得大伯曾经说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不知是何意思?”
徐森看上去不超过二十五岁,生得很俊秀。他年纪轻轻就能在徐府做到总管一职,当然是聪明人。徐森略一思索,低头恭顺道:“二姑娘,老爷的意思大概是万事都要小心。”
徐灿灿囧:二姑娘……
徐森躬身行礼,又道:“二姑娘,奴才看方城驿还算洁净,今夜是否在方城驿歇息一宿
徐灿灿一本正经点点头:“如此也好!”
方城驿位于城西大道旁,被槐林簇拥着,槐花到五月才开,三月的槐树林当然没那么美好,甚至都有些阴森了。
徐灿灿梳洗罢正要换衣服,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她走到窗前,透过缝隙往外看。
驿站的院子里和大门口挂着几个灯笼,倒也明亮。
马蹄声似乎在驿站外停了下来,几句对答隐约传来。片刻之后,一群身穿甲胄的士兵簇拥着一个高挑的黑衣青年走了进来。
徐灿灿的心脏又开始急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