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非常配合,最后贵人交代车人先回去,自己登上了独木舟,坐在芸姚前面。这是为了表示尊重,划船的人必须坐在后面,客人坐在前面。
“开始渡河。”芸姚滑动船桨,开始唱歌:“啊啊啊……”
不是因为芸姚兴致好,而是看不少人还是害怕,所以唱歌舒缓一下他们的紧张心情,防止他们抽筋。
贵人都被吓了一跳,不过听到旋律之后立刻就安静了,乐乃是西周最流行的文艺方式,上到天子下到黎民都是音乐爱好者。
而芸姚唱的还是未来的流行乐,确实是别具一格,泡在冰冷河水里的人也放松了过来,忘记了恐惧。
芸姚一唱歌,飞鸟游鱼走兽果然全来了,头顶飞鸟,岸边走兽,水中游鱼,全部停下听她唱歌,有一种开演唱会的感觉。
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些异常,但并不害怕,只觉得这是异人之歌,乃是真正的音乐,真正的乐就应该感应天地。
芸姚中气十足,但声音大却不躁动,反而是化为穿透了心灵的力量。
“渡兮渡兮,河水流淌;渡兮渡兮,客莫慌张;巧兮巧兮,刳木为舟;快兮快兮,两岸来往……”如果有采集诗歌的官员经过,芸姚这首肯定也能在诗三百中获得一席之位。
在悠扬有力,丝毫不见女子娇柔的劳动人民的歌声中,独木舟已经到了北岸:“你们都坐好,等我绑好船之后,你们再上来。”
歌声停止,动物散去。
又是一阵忙碌,游泳上岸的人进庐内生火取暖,然后穿上干衣服,开始卸货。
“去鲁国国都还有多久?”贵人问道。
“车子急赶的话,天黑的时候差不多能到了。”如果没有耽误算卦的时间,天黑之前就能到了。
看了看天色,贵人决定继续赶路:“劳烦你去叫车人来。”
简单,芸姚拿出一片芦叶,站在门口连吹三次,根本不用跑,采邑那边听到声音,车人自然知道有客人需要马车,就会准备马车过来迎接。
“这是何种乐器?”贵人很是好奇。
“这不是乐器,就是芦苇叶,我们以此联系。”就是依靠叶子的震动发出声音罢了。
“神奇。”
“很多叶子都能吹出声音,不然风过树叶,也不会沙沙作响。”芸姚说道。
“我还以为树叶的声音是彼此相撞而产生,原来是风吹树叶而起?”贵人很是惊讶,不过他并没有多少时间和芸姚讨论音乐,因为车人很快就来了,贵人还要赶路。
两匹杂色的马,这也是国公的,只是交给芸姚养,需要的时候国家会把车马全部征召起来。而且养好了没有奖励,养坏了却要受惩罚。
两匹马换了几次,倒是都没有出现过意外,都非常好用。
装货,上车,出发,贵人对芸姚行礼:“我回来的时候定还从此处经过,要与渡娘畅谈一番。”
芸姚也只能说:“欢迎。”人家要来,自己也搬不走。不过芸姚并不认为这些大人物会记得自己,过几天肯定把自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在芸姚看来,贵人的承诺不如他留下的一釜小米来得重要。
送走了贵人一行人,芸姚开始收拾东西,时间不早了,估计今天也不会有其他客人。就在此时,芸姚发现自己怀里好像多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圆鼓鼓的,冷冰冰的,会是什么?
芸姚把手探入衣襟,取出此物一看,立刻汗毛倒立,竟然是一个巴掌大的乌黑龟壳,谁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又是何时跑到穿越者的衣服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