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舌头能翻出莲花来,死人都能让他说活了,凤娣真觉得这周勇是个人才,搁在现代,不是卖保险就是干传销,一准能熬成钻石级的,当药铺掌柜真屈才了,这样的人也不是不能用,得看怎么用,有利可图的时候,绝对一把好手 ,东家倒台的时候,头一个跑的也是他。
凤娣让忠叔拿了记录下周婆子口供的纸,让他两口子画押,周婆子倒痛快,到了周勇这儿,打了半天歪歪才勉勉强强的按了手印。
等他两口子出去,忠叔气道:“倒便宜这狼心狗肺的夫妻了,姑娘就该把她二人送到衙门里去。”
凤娣叹口气道:“一时说一时的话,若如今咱们庆福堂没封,就凭余家的字号,衙门里送两个下人算什么,俗话说,衙门口向难开,手里没钱你莫进来,衙门里说是父母官,可不都是两头吃的,如今余家的境况如何打得官司,岂不是雪上加霜,周勇身后可有个延寿堂呢。”
余忠真对这位二姑娘刮目相看了,真是那句话,乱世出英雄,以往在内宅也看不出真章,只当跟大姑娘一样,绣花做针线,跟丫头们玩笑玩笑,将来寻个门当户对的婆家嫁了,这一辈子也就过去了,如今看来,倒是尊真佛,不是余家出了事儿,还真显不出来吗。
说来也奇怪,二姑娘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前头瞧着又是个懦弱好欺的性子,怎么如此明白外头的事儿呢,衙门里的官儿可不都如此,上哪儿寻给百姓做主的青天老爷呢,都指望着任上捞足了血本,跑更高更肥的官儿呢,都说如今的万岁爷是圣君,可这天高皇帝远,圣君一手可也胡噜不来啊。
做买卖图的不就是一个和字,虽说破财免灾,如今的余家,却也没什么财可破了,可就算二姑娘是尊真佛,身份摆在那儿,虽是余府的小姐,到底不是太太肚子里出来的,她娘虽死了早,却是个戏子,若让她掌了家,太太如何能应。
自己虽说的上话,说下大天来也不过是个管家,这事儿还得太太点头才成,若让太太点头却不易了,太太纵然性子软,干系到余家的掌家大权,如何肯放手让给二姑娘。
再说,二姑娘再能毕竟是个姑娘,府里的事管管还说的过去,却余家真正坎儿可在外头,庆福堂还封着呢,比起府里的内务,这才是头一等要紧的事,这左不行右不是,可真能难死人啊。
那天在灵堂,凤娣还不知自己何去何从,今天却忽然想通了,这里不是现代,能独善其身的过活,说白了,在这里没有家族做依靠,作为女人的结果,只能是望得见的悲惨,只有家族强了,有了依仗靠山,才有可能过上安生的日子,既然都穿越了,又遇上这样的事儿,总的往好的方向努力,不然怎么办,又不能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