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事情付出自己的生命,最后什么好都没落得,那已经不是他所推崇的了。
哪怕在马克西姆的眼里,自己是条狗又怎样?
这个选择正确与否,过几天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科兹莫心中的那股憋闷消失,步伐变得轻快。被清道夫的人押着走时,好似真的成了一条温顺又狼狈的狗。
留在地下室秘密站点附近旅馆里的昆廷还没有休息,他侧身站在窗前,目视清道夫的人把科兹莫押了回来,而后清道夫的人返回旅馆,科兹莫摘掉头套回到地下室。
一向沉熟稳重的他,这一刻都不禁有些迷茫。
分站站长科兹莫叛变了,那么剩下的人呢?弗拉季斯拉夫有没有叛变?阿尔谢尼有没有叛变?维克多有没有叛变?
根本无从确定。
分站此时成了一个黑乎乎的旋涡,早晚会把他们都吞噬掉。
——
七月二十六日、清晨
担心科兹莫会先自己一步回和平街,也担心同在旅馆的清道夫的人会注意到自己,宵禁刚一解除,昆廷就出了旅馆,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和平街酒馆。
大概是昨天都工作到了很晚,昆廷回去时,只看见了维拉克和酒保维克多在吧台前坐着。
“回来了?和巡查队队长喝得怎么样?”维拉克上来就是一句询问,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给昆廷编织的外出理由传达了出去。
“……不太好。”昆廷借着这个理由,反过来向维拉克汇报了情况。
维拉克脸色一变,拍了下维克多的肩膀,朝隔间走去:“来,跟我说说。”
昆廷向维克多点头示意后,跟上了维拉克。
“什么情况?”待昆廷进入隔间,维拉克亲手关上门,扭头急切问道。
“我……”昆廷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我昨天一直在地下室附近蹲守,晚上的时候,亲眼看到了科兹莫从地下室出来,主动戴上了头套,然后没一会儿,清道夫的人就出现,把他带走了……再然后,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他又被清道夫的人押了回来……”
维拉克有点恍忽,感觉现在的情景像是梦境。
刚回来看到昆廷那难看的表情,他就预感不妙,最终的结果也落在了他最不愿意接受的那个地方。
分站所有同志的支柱,在巴什的地位,如同布列西里伯因那般的科兹莫,真的背叛革命,投靠了政府。
为什么分站会出现这么多叛徒卧底,为什么分站几个月来在冬堡毫无作为,为什么戴茜同志会这么轻易地牺牲……都说得通了。
站长都是政府的人,那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又算得了什么难事。
“现在最糟糕的,不是我们支援冬堡、我们的位置、我们的一切计划都被政府知晓,而是我们根本不知道像科兹莫这样的人,在分站里还有多少。弗拉季斯拉夫、阿尔谢尼……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该信任谁……”昆廷被这个问题困扰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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