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萧因着自己对沈淮的那些欢喜,以及沈淮的体贴真心,下意识的不相信沈淮会是平王。他也因着前头二十几年的低位逐流,屈辱责难,对自己有着无可磨灭的自卑。
至于那凤纹玉佩,兴许,兴许只是花样相似呢?季萧用尽各种理由想要说服自己。
然而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无论浇水不浇水,芽总是要发出来的。
隔天清晨开始下雨,细细密密,飘飘洒洒的连绵而下。青砖缝深色瓦沿,一路绵延至平阳县口的分界石碑处,将整个平阳城笼罩在雨幕之中。
季萧带着阿元,在修好的小酒馆里坐了小半个上午。虽没坐在雨里,可渐渐也觉得衣服上沾了些湿气,怪不舒服。
他放下手里看了一半的书,起身去摸了摸坐在木桶里阿元的衣袖,入手果然也有些淡淡的粘腻。
阿元低头拨动着沈淮特意让人给他做的小算盘,从上面一颗颗弄到下头,又从下头一颗颗拨回上头,装着算账的样子,倒也像模像样。
“小少爷是否闹着了爷?”今春走到门前,神色恭婉,她的双手垂在身侧,淡淡的看着季萧。
季萧抬头,“没有,只是,”
他正要往下说,窗口里忽的闪进一张人脸,又是带着笑,又是有几分着急的道,“小季,给我打两斤酒,我儿子从外头回来了!”说话的是同在巷子里住着的一位独居老人,平日独来独往,不见点笑意,不过对季萧也算是少有的明面背后都客气的。
季萧快步走过去,点头应道,“好,我帮你找个酒坛子。”
他的目光从最底下里头放着的几只两斤装的酒坛子上掠过,缓了缓,不知想到什么,却是没停,转而在上头的一斤坛子上翻看起来。
外头站着的老爷子却等不住他这样磨蹭,连连往家瞧,叹了口气,有些歉意,“唉,我锅里的菜还再烧,一时走不开,小季你能不能帮我送过来?”
季萧自然是应下,他放在酒坛子上的手略微一松,“成,左右几步路,你先回去,我打好了便给你送去。”
老爷子大大松了一口气,笑容满面连连道谢的走了。
季萧回头,见今春还在,俯身将下面的酒坛子取出来,一边打酒一边道,“今春,你先将阿元抱去屋里给他换身外衣,我将酒送了就回来。”
今春不疑有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走近两步弯腰伸手将阿元抱了过去。
阿元神色自如,抬起手臂来依偎进今春怀里。
季萧灌好了酒,撑伞推门往外走。
小五站在门边,见状上前拦住季萧,问,“爷要去哪儿?”他瞥了一眼季萧手上的酒,又道,“这等跑腿的活计,爷只管交给我们便是了。”他说着伸手要去接。
季萧将小酒坛子往后避了避,摇头道,“不过几步路的,都是街坊邻居,”他看了看小五腰间别着的刀,弯了弯眉眼,温和笑说,“你这样过去,切莫吓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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