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院子的季家人给沈淮吓得魂飞魄散,就眼见着他在得到下头一个侍卫的通传以后,手上的宝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而后威严仪态全失,满面慌张的大步从一边的小门离开了。中间跨步上台阶时,还险些一个踉跄滑倒在地。
季萧昏睡在地上,几个小丫头也不敢叫小厮来碰,合力将他扛到了床上,好在他身形消瘦,扛上去也并不费力。儿茶抱着泪眼汪汪的阿元站在一边,止住他不断伸手要往季萧身上扑的动作,又暂且捂住他呜呜叫爹的小嘴,快步退到了外间。
此时还不知道是内伤外伤,阿元这般没轻没重的压上去,实在由不得。
沈淮乒里乓啷的推开外头的门,一路风风火火的赶了进来,等一屁股坐到了床边,却又不太敢吵了季萧。只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又看了他的神色。脉搏稳健,面色红润如常。沈淮的心稍稍安了下去,伸手将一边的跟着进来的阿元接到自己手里,低声道,“别哭,吵了阿萧。”
阿元肩膀一耸一耸,又是委屈又是怕,忍也忍不住,一头栽进了沈淮的怀里,只觉得自己愁死了。
好在这趟过来带了随行的大夫,此时匆匆背着药箱赶过来,一见沈淮那阎罗脸,只在心里暗自祈求季萧莫要有什么大毛病。
大夫弓着身,不敢自己伸手,“王爷,请您将夫人的手拿出来,臣好诊脉。”
沈淮依言抽出季萧的手,又在大夫刚要伸手诊上去的时候拦住他,皱着眉头从一边儿茶那里接过一块帕子,郑重的盖在季萧的手腕上面,这才准了那大夫诊脉。
小气成这样,大夫额头上的冷汗直流,更是惶恐,垂着眼连看都不敢多看季萧一眼。
须臾,他松了手,得了结果未能消解他的疑虑。大夫脸上却是又惊又怕,觉得自己已经必死无疑。
这,一个男子怎么会出喜脉?他从来自诩医术不错,却不想这时候给现实打了一巴掌。他越是踌躇不敢说,沈淮心里的那根弦便绷得越紧。
“到底是因为什么病症,你还不快说!?”沈淮一句话带着杀气,差点儿将大夫的魂吓飞了。
他哆哆嗦嗦的躬身拱手道,“王爷,只怕,只怕臣说的不对……”
沈淮忍着想一掌拍死这个磨磨唧唧大夫的冲动,道,“不管你说的对不对,都先给我说了,我不治你的罪。”
有了这句话的保证,那大夫才松了一口气,将后头的话顺畅的说了出来。
“纵使臣行医数十载,也是头一回见着如此奇怪的脉象,这脉象是,”他顿了顿,在沈淮焦灼的目光下,继续道,“是将将一个月的喜脉……王爷莫急,除去这脉象古怪,夫人其他地方都很好,只不过有些体虚,稍加调理便能恢复健康……”
大夫以为自己说出这等话,沈淮少不了抬手就是一巴掌,却不想沈淮整个愣在原地,呐呐的反问,“你说,阿萧的脉象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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