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早起一同读书。公子非常聪慧,过目成诵。两三个月后,下笔成文,令人惊叹叫绝。他们约好每五天饮酒一次,每次饮酒必定叫香奴来陪。一天晚上,喝到半醉的时候,孔生的两只眼睛紧紧地盯住了香奴。公子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说:“这个侍女是老父亲抚养的。您离家既远又无妻室,我替您日夜筹划已经很久了,想为您找一位美貌的妻子。”孔生说:“假若真要帮我的忙,必须找一个像香奴这样的。”公子笑着说:“您真正成了‘少见而多怪’的人了,要是认为香奴漂亮的话,那您的心愿也太容易满足了。”
过了半年多,孔生想到郊野去游玩,到了大门口,见两扇门板外边上着锁,便问公子是什么原因,公子说:“家父恐怕结交一些朋友扰乱心绪,所以闭门谢客。”孔生听说后也就安下心来。
当时正值盛夏湿热季节,他们便把书房移到园亭中。孔生的胸膛上突然肿起一个像桃样的疮疖,过了一夜竟然长得像碗一样大了,他疼痛难忍,□□不止。公子朝夕探望,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又过了几天,孔生痛得更加厉害,渐渐不能吃喝了。太公也来探望,父子相对叹息。公子说:“我前天夜里考虑,先生的病情,只有娇娜妹妹能冶疗。已派人到外祖母家去叫她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到来?”话刚说完,书僮进来说道:“娜姑到了,姨婆和松姑也一同来了。”父子俩急忙进了内宅。一霎时,公子领着妹妹娇娜来看孔生。娇娜年约十三四岁,美艳聪慧,窈窕多姿。孔生一见到她的美貌,顿时忘记了□□,精神也为之一爽。公子便对妹妹说:“这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不亚于同胞兄弟,妹妹要好好为他医治。”娇娜于是收起自己的羞容,垂着长袖,靠在床上为孔生诊断病情。手把手之间,孔生闻到娇娜身上散发着的芳香胜于兰花。娇娜笑着说:“应该得这种病,心脉都动了。病情虽然危急,但是还可医治;只是皮肤疮块已经凝结,非割皮削肉不可。”说完就脱下手臂上的金镯安放到孔生的患处,慢慢压了下去。疮疖突起一寸多,高出金镯以外,而疮根的红肿部位,都被收在镯内,不像以前如碗那样大了。娇娜又用另一只手掀起衣襟,解下佩刀,刀刃比纸还薄。她一手按镯一手握刀,轻轻沿着疮根割去。紫血顺着刀流出来,沾染了床席。孔生贪恋娇娜的美姿,不仅不觉得疼痛,反而还怕早早割完,没法再和她多偎傍一会儿。不多时,把疮上的烂肉都割了下来,圆团团的就像树上削下来的瘤子。娇娜又叫拿水来,把割开的伤口洗净。然后从嘴里吐出一粒红丸,像弹丸一样大小,放到割去了疮疖的肉上,用手按着它旋转。才转了一圈,孔生就觉得热火蒸腾;再一圈,便觉得习习发痒;转完三圈,已是浑身清凉,透入骨髓。娇娜收起红丸放回嘴里,说:“治好了!”说完便快步走了。孔生一跃起身追出门外感谢,觉得长时间的病痛像是一下子全没了。而心里却挂念苦想着娇娜的美貌,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