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摔断腿以后才换来的。
想来即便是被各路英才们交口称赞的大哥沐传新,也不过是个胆小的人罢了,偏要确定了自己对他不能构成威胁以后才敢用。
不过所谓的“不能构成威胁”,也仅仅局限于这几年罢了,待到自己年龄稍长,能成气候以后,谁知道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
想到沐传新即使是对待血缘兄弟也能下狠手的狠厉劲,沐无咎敢肯定他那位好大哥是不会让自己有机会成长到独当一面的,依着他那经由沐夫人调||教出来的性子,所有的威胁怕是都要掐死在摇篮里才会安心。自己能过得安逸舒坦的日子,也怕是就这几年了。
毕竟,沐无咎既深知自己不会甘心一辈子被束缚在他人手下任由拿捏,沐传新又怎会不知?只怕是早就开始谋算,要在沐无咎能自立前便要除掉他了。
沐家能在平天府众多世家中立身,近年来更是愈发势大,这其中是有其因果的。沐无咎深知自己要想在不引起沐家的警惕的情况下平安长大,要费的心思还颇多。
沐家确实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于他有仇,但也待他有恩。
“现在还不是时候……”沐无咎低声对自己说着,他不是非要扳倒沐家,也不想中伤沐家人,只是想着,总会有一天,要离开这座牢笼。
吹了一会风,感觉自己也跟着清爽了不少,沐无咎伸展一下胳膊准备洗漱休息,刚转身就被一个东西打中了后脑勺,一摸,却是一只纸鹤。
“这是什么?”沐无咎拿起纸鹤打量一番,就着月光也看不出什么倪端。许是院中的丫鬟闲来无事折着玩的?又怎会被风吹进来?沐无咎百思不得其解,摇摇头,关上窗户,将纸鹤顺手放在了桌上便洗漱休息了。
不多时,房中完全安静下来。沐无咎睡觉时没有一点声息,只有胸口微微起伏。
夜晚静谧而深邃,被搁置在桌上的纸鹤在黑暗中发出点点微光。
床榻上沐无咎正沉睡,梦中的沐无咎却来到了一处满是白色雾气的地方。
腿脚没有了平日的不便,轻快的步伐让沐无咎的心也跟着轻快了起来,这一刻他仿佛重拾了失落已久的少年心性,满心欢喜地走走跳跳,然后试着奔跑了起来。
双腿灵活且稳当,饶是沐无咎已然满头大汗,憋红了一张脸上气不接下气,还是不想停下来。
正当他跑得正欢,却听到了一句苍老又带着笑意的声音打趣道:“这小娃娃倒是有趣的紧,在这瞎跑倒像个猴儿。”
沐无咎停下,回头,果然看到一位须发皆白,身着灰色道袍的老者盘腿坐着,正捻着胡子对他微笑,老者神色平和,很是慈祥的模样。
沐无咎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赶忙对着老者行礼致意,老者也安然受下。笑呵呵地同沐无咎说起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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