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嫣然一笑:“我也是。”
哨兵讽刺道:“那种人,”他指着电视道,“就是哨兵中的败类,根本不配称之为哨兵!”
他话音一落,有几个普通人随即赞了声“好!”,韩萧见他对面的马尾辫妹子虽没出声,往那对哨向那桌偷偷瞄了几眼,显然是被触动了。
可韩萧总觉得哪里说不上的不对,待他将汤也喝了近底,买单出了面馆,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大厅里走了十来分钟,方了悟似的想道:绑定哨向间有精神链接,根本不必将话说出来,通过心灵传音就能交流了,所以……刚才那番话,就是故意说给他们这些普通人听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坐在高铁候车室里,韩萧看着前面几排座上悬挂着的一个电视机屏幕。
电视机里正放着一个新出的抗日神剧。这几年类型片各种内容禁的越发多了,就当前播出的剧情而言,也不知这剧怎么过的审。
此片当前进行到了一段日军用刑逼供共|产党人的情节。画面十分残忍暴力,什么烙铁、老虎钳、竹签、电刑都上了,只是不管多么严苛的刑罚,可怕的痛苦,那位共|产党员都咬牙挺了下来,连吭都没吭一声。焦烟从他赤|裸的皮肤上升起,留下血肉模糊的烫伤。日军变得暴躁,一边用日语骂,一边加大了刑讯的力度,说:“一个名字,一个名字,我就放了你!”
可这共|产党员十分坚定,意志顽强,关于他们抗日组织的一个字机密都没透露。最痛苦万分的时候,只喊了一句:“打到日本帝国主义!复我中华——”
叫声凄厉壮烈。
直到镜头给了门口,一个穿着日本巫女服饰,白衣红裤黑长发的美丽女子。女子步伐轻稳,安安静静地入了内,旁边打出了角色名和职务:向导。
那位共|产党人的眼中第一次透出了绝望,剧烈地挣扎起来:“不——不——”
仿佛这个柔弱纤细的女子比死神和极刑还令他恐惧。
方才给他用刑的日军倒是松了口气,躬身毕恭毕敬地用日语道:“大人您终于来了……我们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他的嘴太硬了。”
女子语声轻柔,悦耳动听如清淙泉水,“辛苦你了。都交给我吧。”
而后她走向前,也没拿起什么刑具,只是将手放在那位四肢被吊在刑架上的共|产党员额头上,静静地放了一会儿,收回手,恬然的侧脸目视前方,微微一笑道:“已经……全部读取了。”
特写中,那位共|产党员的眼神灰败了。
韩萧不用想都知道,现在这个剧的官方微博下,有多少人大骂编剧,又有多少人扬言要给剧组寄刀片。当年我方在缺哨少向的情况下,每一次对日抗战,都是一次巨大的牺牲,留在了史书上的只有一个个冰冷的数字。随着时间逝去,这百年前的鲜血与残酷,会像所有的化石一样,被风与黄土掩埋。时至今日,已没有多少人提起,到了他们的下一代、下下一代,更不知还有多少人会记得彼时亡国灭种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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