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云闻言心中酸涩无比，她轻轻拉开了白岫，隔着风雪凝视着君无极，笑得这么清美。

“止水……你还记得我么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么？”

君无极的内心本能地抗拒，他不想听过去，他想要他们的未来。

“云儿，我现在不想听，我们回去之后慢慢说好吗……”

“那漫天的桃夭，甚至让我误以为自己置身于风雪之中……”

“季疏云！”

“而你站在水雾氤氲的桃夭之中，如同那桃夭之仙，我当时就在想……不知道你的面具之下，会是怎么样的容颜？谁知道……你的容颜，过目难忘，你的人……噗嗤，也太霸道了……”

“季疏云！”

“止水……来到这里我不后悔……遇到你，是我这一身最庆幸的事……”

“不……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会杀了他们，我会杀了他们的！你应该知道，我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什么狗屁伦理亲情，这对于我而言就是狗屁！”

他低低咆哮，被辰宿不小心击中，狼狈落地，只是眼神却始终攫取住她，他发丝略微凌乱，划过那一张比白雪还要苍白的脸，此时那双眼中，满是恐惧。

原来，他也会有惧怕的东西。

失去她，会是这一生都无法承受的痛苦。

“季疏云……不要……留下来好么？”

“止水，你不会的……因为现在的你不是以前的你……你已经被改变了……无论你愿意承认还是不愿意承认，你和我一样，你无法割舍临天，你无法割舍这些和你并肩而战的人们……止水……你不是魔……你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

止水，你不是魔，你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只是，如果成长成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就要承担失去你的痛苦，他宁愿不要，宁愿不要啊！

季疏云！

“不！如果这就是我改变的后果……我宁愿从来不曾改变！季疏云！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在我为了你改变……在我不知道怎么生存的下去的时候……离开我……”

他为她脱下了所有的战甲和荆棘，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部分展现在她的面前。

为何……

为何还要舍弃他？！

为何还要选择这天下之人，选择他们而放弃他……

耳边嗡嗡作响的君无极根本无心恋战，辰宿一掌落下，君无极忍不住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洒落在地，如同一地乱溅狂放的桃夭。

满地落英，满地荼蘼……

柔柔一笑，一滴泪水顺着季疏云的眼角滑落。

她深深凝视了他一眼，深深的，深深的，似乎要将这个人融入自己的灵魂之中般……

她低声道：“止水，我爱你……如果可以……忘了我吧……”

忘了我吧，重新开启你的人生。

你不应该被魔之名束缚，因为你本是一个如此耀眼的灵魂啊。

“璇玑！带着所有人离开！”

季疏云亦然转身，君无极只觉得眼前的画面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色彩，身躯麻痹，脑海空白，只有那一道离他越来越远的影子……

“季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