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教养哦…………”
“什么来路不明,”老人皱起眉头,身上的气势徒然一厉,令所有人变色。“泽羽是多机灵的孩子,跟这群乌合之众一样吗?他选的人不可能有错!”
他嘴里的乌合之众,自然就是站在旁边那些说三道四的年轻人了。被自家老爷子教训,那些人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一些人面露愧疚和隐隐的嫉妒,更有些人直接将怨恨转移到我身上,眼神里充满敌意。
一群智障,都什么时候了还窝里斗,真没出息。我面上不显,却在心里吐槽,同样的年龄,就连诸葛尤的心性都比这些幼稚宝宝高得多了,更何况长年一人浪迹天涯的陈泽羽。也难怪陈老爷子会这么喜欢他。
“陈老爷,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要不您屋里请。”对方既然给予我信任,那我自然不会轻易辜负这种信任。
我和那老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关上门。
“杨小姐,高速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谢谢你救了诸葛那孩子。”老人站在空空荡荡的厅堂内,一改刚刚的尖锐,语气沧桑而疲惫,“他虽然不成熟,但也勉强是个可造之材。”
“嗯,他还挺坚强,就是胆子小,”我随口应道,“别喊小姐,毕竟我也不年轻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些打太极的部分就省了吧。”我从脖子里掏出一块银色的铭牌,取下,递了过去,“如果您真的是我猜测的那个身份,那么肯定认识这个。”
陈老爷愣了愣,拿过来一看,脸色瞬间一变。
“你是……”
“十几年前,德国阿姆斯特丹,风铃街66号湖边别墅里举行了一场秘密会议,”我顿了顿,眼里略过一丝难得的惆怅,“陈家雇佣了著名佣兵团伙WROBB,帮忙打探会议的情报。可是谁也没想到,后来那个别墅里的客人竟然全部死亡,被各方势力委派的顶尖雇佣兵们也都生死未卜,凶多吉少。短短一个月后,那个红极一时的组织解散。这件事曾在里世界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人称……”
“风铃事件。”陈老爷接到,瞪着我的目光更加难以置信,“那个当年昙花一现的雇佣兵组织WROBB,你难道是……”
银色铭牌上,用中文刻着一个字。橙,是我的真名。
“嗯,曾经是其中一员,”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拿过铭牌挂回脖子上,“名字是土了点,但方便叫就行。现在你能信任我了吧?”
“当然,”老人何等聪明的一人,看见铭牌的刹那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这是在告诉他,他孙子陈泽羽确实没有看错人,我也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可疑人物”,而是堂堂正正来帮忙的。“你是想问九头蛇的事吧。”
我点点头,面色微冷,“说起来,这组织和我还真是有缘啊。”没想到离开了神盾局,居然还要继续和他们打游击,导致我现在看见红色章鱼纹身就反胃。简直是没玩没了,“这次他们怎么想不开,把手伸进华国了?爪子不想要了?”
“没那么简单,”老人眉角的皱纹加深了,显然为了这事心力交瘁,“这些人忠心度极高,什么情报都套不出来。包括陈家那几个策反的元老,明明都是利益至上的人,可短短几天之内,居然对九头蛇死心塌地,以性命相逼都不出卖一个字,简直不可思议。”
“洗脑,”我简短地道,“这组织别的没什么,用强制方式发展新成员的速度那是相当快,快到昨天还是至亲的朋友,今天就能捅你一刀的那种。”
“其实这次叛变,也有泽羽的失误在里面。”陈老爷摸着手腕上的佛珠,背过身去,明显不愿意多说。“他被关在九头蛇的基地里,已经三天了,目前生死未知。”
我其实也猜到了,那些希望治他于死地的陈家元老,肯定是得知陈泽羽加入九头蛇,却一天到晚不干“正经事”,而且肆意利用九头蛇收集情报,明显不忠于组织这一恶劣行径。于是干脆串通了九头蛇,来了一次釜底抽薪,以陈泽羽为筹码逼着陈老爷放弃了大半的陈家。
这就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记得在森林里那个时候,他还一脸不屑地说,那些组织只是利用的工具,他不属于任何组织呢。结果回头就被自家人卖了。
“那样的确很危险,按照九头蛇的尿性,小陈不是被洗脑,就是被解剖。”我道,“给我两个晚上,我把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