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院使仔细查看了唐轻容的伤口,开了外敷内服的药,又叮嘱了她一番注意事项,这才在唐缄的陪同下离开。唐轻容待他们一走,立即吩咐柳妈妈:“去打听一下谁把冯院使请来的。”
柳妈妈很快就打听到回来了,竟然满脸的喜气洋洋,悄声告诉唐轻容:“说是九皇叔派了人,把冯院使从被窝里拉出来的!”
唐轻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真没看出来,顾夜阑同学这么富有同情心哒?!
之后几天里唐轻容去什么地方都是软兜代步,被人抬着到处走。其实她觉得自己没那么严重,要搁从前的陆小容,这种伤根本不影响她上班赚钱,大不了瘸几天呗。可是连冯院使都半夜跑来给她看伤了,大家便一致认为她的伤非常之严重,好像她不是脚上破了个口子,而是整条腿都断了似的。连已经下了帖子邀她们五月初十过府去玩的顾二小姐都派了嬷嬷带着补品来看望她,还把约好的日子推到了五月二十五。
四天之后的午后,她照例坐着软兜去外院跟沈玉壶学琴。说起来沈玉壶身份虽然可疑,琴艺和教学水平却实在是不错。她跟着他学了这些日子琴,觉得自己水平提高很多。而且沈玉壶几乎没有不笑的时候,非常好相处,所以她对他的那些警惕也就渐渐地淡了。
出了角门却意外地看见顾夜阑也在敞轩里,正认真地和沈玉壶谈着什么。沈玉壶脸上罕见地一片凝重之色。两人一见她来了就停住不谈了,沈玉壶脸上又浮现出笑容来,桃花眼冲着她一眨一眨的。
顾夜阑在旁边淡淡地道:“沈兄怎么了?眼里进了沙子么?”
沈玉壶一呆。
唐轻容忍不住笑出来,让你卖萌!哈哈!
顾夜阑看唐轻容从软兜上下来落座动作很利索,挑了挑眉,唐轻容看见了,忙向他道谢,谢他前几天半夜把冯院使找来给她看伤。
顾夜阑不甚在意地道:“你受伤是为我所累,请人帮你医治也是应该的,你不必谢我。”
很好很强大,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功劳和人情抹杀得一干二净,还成功地让别人心里不痛快了,这也是本事啊!唐轻容觉得有乌鸦呱呱叫着从头顶飞过。
唐轻绡今天难得来晚了,而且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脸上还红红的,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难为情的事似的。尤其跟沈玉壶说起话来,脸红得更厉害了。
这是什么情况?昨天晚上做春梦了?唐轻容托着下巴瞄着她,又瞄一眼沈玉壶,啧啧啧,春梦的对象是他的话,自己也是乐意的,嘿嘿!眼角余光瞥到顾夜阑,其实他这个类型也不错啦……她忽然呆住。
居然这么久以来头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他是她的未婚夫,九月就要跟她结婚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意味着……她脑子里晃过无数画面,都是以前在在大学偷看小电影至今仍然印象深刻的。她觉得身体有点僵硬,脑子里一团浆糊,那个即将做她丈夫,将会跟她有最亲密的关系的那个人,正低头认真看着一份信函模样的东西,是长石刚刚进来递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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