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杨真略微一笑,答道:“在下冒昧,有一事想请教王爷……”他说着,偏开视线四下环顾了一周,遂继续道:“在下知道一处安静的地方,不知王爷可否愿意赏脸?”
一瞬不瞬的瞧着眼前有半个身子套在虎皮中的俊朗青年,夏侯婴冷月清辉般的幽黑眸子里微光涌动。他并没有出声应允,只是循着杨真手臂的方向大步朝前。
见状,后者心领神会,很快跟了上去。
随杨真来到一处僻静的酒肆,酒肆里并没有客人,只有一个掌柜,掌柜年纪不大,三十出头,却大腹便便,看上去油腻腻的。
胖掌柜一见杨真走进,立即搓着双手迎了上来,像是与之十分熟悉,简单寒暄了几句后,便回到柜台后备酒,而夏侯婴几人也已经入了座。
在夏侯婴对面坐下,杨真也不犹豫,开门见山道:“王爷与殷姑娘,可是故交?”
“不错。”面无表情的开口,夏侯婴语调平平,没有半分情绪起伏。
两人当中已然稍稍泛白的桌子上摆着一盏灯烛,烛火摇曳,却被眼前那双幽黑冷冽的眸子给尽数吞没,映不出半分橙黄的亮光。
“王爷,可是喜欢殷姑娘?”声线陡然变得缓慢且低沉,杨真试探着望向那张始终没有半分情绪半分温度的冷峻脸庞,目光在不断跃动着的烛火里闪了闪。
未及他话音落定,卫钧冰冷里含一抹愠怒的声音响起:“二当家,这么问,莫不是有些逾越了?”
“卫钧。”低语一句喝止了卫钧,夏侯婴视线不动,盯住杨真那张正气俊朗的脸,沉默半晌后反问一句:“阁下是天下镖局的人,为何对本王的事如此感兴趣?”
“王爷问的极是,是在下唐突……”垂眸笑笑,杨真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块通体漆黑密不透光的双鱼佩,将其按在桌面上朝前推到夏侯婴面前,声音陡然压低:“这双鱼佩,王爷,似乎也有一块。”
瞧见那墨玉佩,夏侯婴流线深深的五官始终平淡漠然,如同结了冰的湖面般掀不起任何波澜。
“你跟踪本王……”面无表情的蠕动了一下菲薄的红唇,他从那双鱼佩上抬起视线朝对面看去,令人听不出他语调中究竟含着怎样的情绪。
“在下,只是尽本分。”不着痕迹的挑了眉峰,杨真说着将手中的双鱼佩收入怀中,遂继续道:“这双鱼佩乃是杨家人的身份证明,就在下所知,顾楼南也有一块。”
他说着,顿了顿,似是犹豫了一下,遂轻笑:“据闻神兵杨家乃是江湖上最强的铸剑师,也是最强的剑客,用以保护杨家铸造术。持有玉佩的人,无一不是杨家后人。既然王爷持有这块玉佩,便说明王爷也收到了来自杨家的召集令……”
言及此,杨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始终沉默着的夏侯婴却在此时开了口。
“既然阁下早已知道自己身世,为何还要屈尊于天下镖局符家父子?”
“王爷,在下有在下的苦衷。”杨真说着,勾起在唇角的弧度始终不曾变化。
“此次武林大会,实为杨家一手促成的?”见他不肯透露,夏侯婴也不强迫,而只在短暂的沉默后转移了话题。
“不错,但在下觉得此事有蹊跷,故而冒昧找了王爷。”
杨真说着,顿了顿,遂不加掩饰的看向双双站在夏侯婴身后的卫钧和庞班。
“你们两个,在外面等本王。”唇线抿直,夏侯婴命令了一句。
听罢,尽管卫钧和庞班都有些犹豫,却还是遵从照做。
待酒肆仅有五丈见方的空间里只剩下杨真和夏侯婴两人后,前者并没有立即开口,而先拿起泡在热水中的灰白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遂一口饮尽,而后直视向他,问道:“在下,可否看看王爷身上带着的双鱼佩?”
闻言,夏侯婴冷月清辉般幽黑的眸光闪了闪,却并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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