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事,关于冯晖的,关于黑龙骑的,还有,关于他自己的,他都在逐渐记起。
这些日子,他脑中突然闯入许多片段,这些片段十分陌生,却又熟悉。
尽管他还并不完全知道这些片段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点他却已经很清楚,那便是这些片段是他寻找了许久的记忆。
攥紧双手,重阳的神色忽明忽灭。
他紧紧的绞着浅鸭青色的袖口,一双嫣红嘴唇微微颤着,似要滴出血来。
蓦地,就在此时,原本背对着他的殷荃忽而扭头朝他望了过来,像是察觉到他灼烈的目光般,直令他猛然一惊,很快垂了脑袋。
瞧见那孱弱少年略显遮掩的神情,殷荃眨眨眼,心中微怔。
尽管从初次相遇的时候开始,她就觉得他举止奇怪,眼神飘忽。
原本以为是长期遭受冯晖囚虐的缘故,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又觉得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这个表面看去弱不禁风的秀丽少年,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或许,他所隐瞒的事,也正是冯晖不杀他的真正原因。
循着殷荃若有所思的视线朝整个身子几乎都要被鸭青色长袍淹没的重阳望去一眼,夏侯婴眯了眯细长幽冷的黑眸,遂很快收起目光,翕动了一下菲薄红唇:“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清冽如水的声线仿佛一汪冷泉淌进殷荃耳蜗,殷荃闻言,身子一顿,很快扭头看向身旁黑眸幽深的夏侯婴,并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疑问。
抿抿唇,她璨若星辰的眸光闪了闪,半晌后才缓缓开口:“你有没有觉得,重阳,似乎并不仅仅是被冯晖囚虐在府中那么简单……我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听罢,夏侯婴抿直薄唇,垂落一双幽冷黑眸在她身上,视线忽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微弱的气劲,似乎是被什么人刻意封锁了经脉。”
“气劲?你是说,他会武功?”皱眉,殷荃望向夏侯婴的神色里浮现一抹疑窦,却很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着痕迹的恍然。
“夏侯婴,会不会是冯晖……”说着,她忽而顿住,眉心皱的比方才更深。
冯晖,有那么大能耐能封锁习武之人的经脉么?
他充其量只是一个骑兵营营长,即便虐杀成性,与真正的习武之人相比却还是存在一定差距,或许他根本就不知道重阳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少年,究竟是他从什么地方抓来的……
脑中一霎被重叠繁复的疑云缠绕,殷荃始终皱着眉,胸口碎大石的憋闷感油然而生,久挥不去。
她随随便便救下的人竟有着如此神秘莫测的身份,这种几率简直比撞大运还小,还能让狗血洒的更激情一点么?!
心中一阵腹诽,对于重阳的身份,她实在有些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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