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换了,我走。”
说完,她转身走开,干脆利落的仿佛一个陌生人。
抬起视线朝她纤瘦决绝的背影望去,夏侯婴动了动唇角。
那句“我走”如一霎雷鸣般撞在他耳膜上,直撞的他耳鸣不止。脑内轰响连连,意识仿佛也跟着出现了断片,她的声音像摄魄的魔咒,在他耳边无限循环。让他险些冲动,冲动的去拉住她,告诉她,其实他从未责怪过她。
卫钧和庞班依旧沉默着,却都在偷眼瞧着自家主子。
主子的神色好像不大对……
主子是在走神么……
果然还是被殷姑娘的话给刺激到了么……
循着自家主子的视线看去,俩人同时得出了结论。
就在此时,在原地站了许久的夏侯婴忽然动了起来,他登入马车,吩咐了一句:“上路。”
闻言,始终默不出声的卫钧和庞班立即一左一右坐上了车辕,挥动马鞭驱车向前。
怒气冲冲一路冲回了内庭,这一路上,殷荃也不知道自个儿撞了多少人。
喘着粗气站在夏侯婴空无一人的房间门口,她瞪着那镂花的酸枝梨木门,越看越不顺眼。
她自作多情!是她自作多情!!
她要走!彻底从这见鬼的端王府消失!夏侯婴你这个混蛋!就算你跪在老娘脚下唱征服求老娘回来老娘也绝不会再回来!决不!
瞪着夏侯婴严丝合缝的房门,殷荃忽然眯起眼睛,而后转身走上长廊,朝御马监的方向走去。
“殷姑娘,您当真?”听了她的要求后,马倌皱眉。
“当真当真当真!!你要是嫌脏嫌臭那我就自己来!”殷荃说着就开始撸袖子。
“别别别,这种粗活怎么敢劳烦您一姑娘,还是让小的来吧!”连忙阻止,马倌生怕眼前这姑娘说一不二,真就亲身上阵抬马粪。
这要是被王爷知道了,那他这条小命就算不丢,估计也得刮去半条了……
思及此,马倌擦了擦汗。
“殷姑娘,您要这东西做什么?”
“浇花!”殷荃大声答。
她要好好浇浇夏侯婴这朵高岭之花!
马倌沉默了。
瞧着庭院里的三大筐新鲜出炉还冒着热乎气儿的马粪,殷荃脸蒙黑布,鼻孔塞纸,一双眼睛里贼光四射,还不住发出“哼哼”的怪笑声。
“主子,您这是被王爷拒绝后受刺激了?”见她还留在府上,同样脸蒙黑布鼻孔塞纸的哈日那自然猜得**不离十。
“谁受刺激了!我只是稍微给那个死面瘫点颜色瞧瞧!快点搭把手!”说着,殷荃冲哈日那挥挥手,后者立即积极的凑上。
将整整三大筐马粪倒在夏侯婴房间门口,她拍拍双手,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内心很得意。
见你的鬼,洁你的癖去吧!
这么多高蛋白,一定能好好滋润滋润你这朵高岭之花!
坐在绿呢软轿里,顾楼南忽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皱着眉,白皙秀致的玉手掀起窗口帘布的一角,问道:“走到何处了?”
“前方便是端王府邸。”跟在软轿边一身穿藏蓝劲装,胸戴黑色软皮护心甲的侍卫沉声答。
闻言,顾楼南挑了眉梢,偏了视线朝前看去。
这浓郁的味道是马粪无疑……夏侯婴那般洁癖,怎么会容许……蓦地,一道人影在他脑中闪过,他勾了唇,狭长的凤眸里溢出一线颇有些明亮的流光。
是她么……
“烦请通报太子殿下,就说我今儿个抱恙在身,恐怕不能与殿下同游富春江了。”朝那侍卫笑笑,顾楼南说着揉了揉额头,仿佛真的身体不适。
侍卫听罢,神色间显出一抹犹豫,却很快消失。循着他的回宫复命的背影看去,顾楼南眯起狭长的凤眸,遂低声吩咐道:“你们原路返回,本座有事要办。”说完,他命人在路边停了轿,待轿夫们抬着空无一人的软轿原路返回,才又将视线重新凝聚在端王府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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