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恐惧、惊慌、迷惘、愤怒和喜悦似在一瞬被激发,殷荃攀上夏侯婴的脖子,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似是早已忘却那夹裹在周身的阴冷和潮湿,只想不断的汲取再汲取,发泄再发泄,直将被动化为主动,不给夏侯婴丝毫反守为攻的机会。
口中混合了一丝腥咸的味道,融合了她天生的清甜香气,令夏侯婴一时间生出一股奇异又微妙的冲动感受。
蓦地,就在殷荃双臂稍稍收紧时,她突然停止了攻城略地,而是突然放开他,捂着胸口一阵咳嗽,直到咳出一口脓血,方才停下。
见状,夏侯婴眉目含霜,一把捏了她的手腕,与此同时更从胸前交互着的衣领间取出一个毫无任何修饰的鸭青色瓷瓶,敛着眸光道:“你内脏受损,服了它。”
“哦”了一声,殷荃戚戚然的从那只修长如玉的手指间拿过瓷瓶,从中倒出一个通体漆黑却似有朦胧光晕笼罩其上的药丸。
只觉一阵馥郁醒脑的馨香扑鼻而来,她也不迟疑,仰头便将那看上去极其古怪的黑色药丸给吞了下去。
体内升起一股暖流,直达四肢百骸,原本压抑在胸口的一股恶气瞬间便被这股热流冲散,令她体内那股剜肉剐骨般的剧痛和冰冷顿时消失无踪,即使衣衫湿冷依旧,双手双脚也已经恢复温热。
看着她稍稍恢复了一丝血气的面色,夏侯婴抿了苍白若雪的唇线,一霎涌现在心中的担忧和焦虑总算抚平了少许。
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喂了她一颗大力回春丸,方才又令她吞下一颗,想来那时她在激流中为护他性命而被冲撞至尖锐岩石上的伤已不再会有什么大碍。
只要淤血散尽,脉络畅通,她便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从旁瞧着殷荃,夏侯婴清冽如水的幽深黑眸里径自凝结一抹半透明的氤氲光晕。
对于殷荃舍身相护的举动,直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分明是那么贪生怕死的一个女子……竟会在那时以血肉之躯为他挡去那一下足以致命的冲撞,他不解,更生出一线莫名情绪。
不可否认,那一刻,尽管他胸口插着玄铁匕首,更有些神志不清,可心脏深处却冒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
那热流,古怪且奇特,熟悉又陌生。
被夏侯婴深邃如空谷萤火般的幽幽眸光瞧着,殷荃眉心轻蹙,朝他探了探身子,眼中浮现一抹惊慌:“夏侯婴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你……”
未及她说完,他突然一把捂住她的嘴,幽冷眸光瞬间变得锋锐凌厉,如寒芒四射的利刃。
略显困惑的皱起眉峰,殷荃遽然回想起方才夏侯婴关于狼群的警告。
心中一惊,她张了张眼眶,耳边赫然响起一道道令人头皮发麻的野兽低鸣,以及那兽爪踩在树枝上发出的悉索声响。
蓦地,就在此时,赫然一道身形似犬,却比普通犬类体型大上一倍的黑影迎面扑了上来,于半透明的晨雾中发出一声刺耳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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