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及此,顾楼南先是一愣,紧接着勾唇轻笑,却是不曾发出任何声响。
昏黄烛火自下而上倒映上来,一时间令那张从始至终都保持着绝佳微笑的面庞显得异常诡异惊悚。
夜雪越发狂烈,北风吹了整整一夜,直至第二天早晨也没停下。
外面虽冷,可屋内却是热火朝天。
天色还沉浸在漫无边际的浓黑颜色里,殷荃就已经被哈日那和练红绫两人给拖了起来。
“哎呀……”只觉头皮猛地传来一阵扯痛,她低呼一声,清醒了不少。紧接着又开始东倒西歪,导致桂嬷嬷压根儿没办法给她好好梳头。
原本只需一个时辰便可完成的梳妆,愣是花了整整两个时辰。不止殷荃,就连伺候在跟前的桂嬷嬷和春芽也跟着一并心力交瘁了。
望着铜镜中自己那张隐约还算清晰的脸,殷荃抿抿唇,左右偏了偏头,耳边顿时传来一阵珠玉碰撞发生的窸窣声。
头冠,真重!
礼服,真沉!
还有这喜靴……
真硬!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受这种罪?还不让人好好睡觉……
这哪里是成亲,分明就是折磨人!
如是想着的殷荃扭头朝桂嬷嬷看去,问道:“什么时候开始?”
“回殷姑娘的话,还有一刻钟便要入喜辇了。”
干巴巴的“哦”了一声,她扭头朝门口瞥去一眼。
府上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虽挂了大红的喜灯,贴了同色的喜纸,却令人径自生出一种莫名压抑。
缓缓抬起手臂,殷荃抚了抚胸口。
眼明心细的瞧见她这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桂嬷嬷低声询问:“殷姑娘可是觉得紧张?”
“紧张?”眼中一片茫然,殷荃朝老宫婢微微倾了倾身子,却很快便将视线收回,一双抚在胸口的手忽就将那大红的衣袍揪的紧了紧。
原来她在紧张。
她是有些紧张,却并不是因为婚事……
尽管她对夏侯婴有着绝对的信心,但她也很清楚,太子,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敌人。
殷荃对婚典程序并不陌生,游街过后便是凤凰台祭祀,最后回宫敬茶,而后礼成洞房。
太子,必定会在这冗长程序的某一环节内动手。
思及此,她忽就回想起昨夜夏侯婴的异常举动,眉心微微一蹙。
东方天空逐渐泛出一抹鱼肚白,几缕淡金色的光线笔直照射而下,将灰白相间浓厚不一的云层捅出几个破洞。
与夏侯婴并肩坐在喜辇内,由于昨夜下过雪,整条街道都被那莹白无垢的积雪给映的格外明亮。
虽是冬季,又刚刚下过雪,可百姓的热情却并没有因此而冷却,反倒更加高涨。
四辆马车并行的宽阔大道上聚满了围观看热闹的人,百姓们扬着一双双乌溜溜明晃晃的眼睛争先恐后的伸长脖子,都想看清喜辇上坐着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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