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致所有人根本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大眼眶,殷荃一瞬不瞬的瞪着那片浓黑地砖上极其刺眼的暗红宝石,紧接着便听见一蓬几乎要将这祭台冲散的震天高呼:“护驾!”
只见殷茹一把丢掉华盖,冲向天玺帝,紧接着,顿时有一道身影从那几个衣着单薄的妃嫔中如电光般急掠而出,一掌将她震出老远,当即揽了天玺帝僵硬的身子在怀中,紧接着纵身一跃飞身至夏侯婴身后。
用手指压在天玺帝脖颈上,衣着单薄的女子眸光骤然一缩,立即掰开他铁青带紫的僵硬嘴唇,把一颗通体莹白的药丸塞入其中。与此同时,赫然有一道道身披精甲的侍卫从四面八方交叉流动至众人面前。
“是东宫禁卫!护驾!快护驾!”有位妃嫔认出了东宫标记,立即化惊为喜,高呼出声,岂料未及她话音落定,便立刻被一把青光四溢的冰冷重剑给刺穿了身子。
眼中甚至还残留着方才一霎兴起的喜悦,那妃嫔身子一软,眸光当即暗了下去。
见此情景,所有人眼中刚刚浮现出的一抹光遽然暗了下去,仿佛燃烧殆尽的木炭死灰,全无半点生气。
突发的变故顿时令在场所有人大惊失色,有人惊呼,有人呆怔,更有人似是突然失了分寸理智,陷入了一种极癫狂的状态,开始大喊大叫,疯了一般冲向重重禁卫身后的夏侯珏。
又是“噌”一声剑身刺穿身体的声响,直令那些保持了沉默的众人颤了颤。
金戈铁鸣撼动了冰冷的空气,一波高过一波,一浪盖过一浪,如嗜血夺命的凶残猛兽不断发出排山倒海般尖利的咆哮。
向前跨出一步将殷荃护在身后,夏侯婴朝天玺帝瞥去一眼,遂将双手负在身后,步履缓慢的走到重重禁卫前。
他面无表情,仿佛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于他而言根本无足轻重,与他无干。
他从容向前,大红底绣着金色龙凤呈祥图的锦靴踩在浓黑地砖上,每一步都似能将那深不见底的黑给踩出一抹鲜血,冶艳,诡异,美到清绝,艳到萧杀。
穿着猩红劲装外套铁青精甲的东宫禁卫们被他不断向前的身影连连逼退,不是他们技艺不精,而是夏侯婴巍然冷冽的气势太过强大慑人,仿佛只要被他触及,便会粉身碎骨跌落永世无尽的阿鼻地狱。
东宫禁卫们尽数将视线定格在他身上,他向前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精铁铠甲的碰撞声在烈烈风中听起来格外清脆,如同击打铜缶发出的曼妙轻音,卷在一缕寒风里,挥洒在整片白至晃眼的天空。
重重禁卫的尽头,是泰然自若的夏侯珏。
他穿着一身明黄衣袍,胸前绣着一条白中染着一抹淡淡银光的龙,在苍白天空下格外惹眼。
迎上夏侯婴冷煞众生的幽邃黑眸,他薄如刀锋的唇始终缓缓勾着,锋锐如鹰隼的眸子凌厉内敛,取而代之的,是稳如磐石的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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