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当然知道。但问题是,她确实把小人的妻子抢走了,不仅如此,她还把小人囚禁起来。”
“还有这事?”郭业心中暗想,莫非是自己杀了高阳公主的情郎辩机和尚。她受的刺激太大,不爱男人改爱女人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还是罪孽深重呀!
他问道:“那后来呢?”
“我是个小人物,他们看管的并不严密。后来小人就找了个机会逃出来。但是我的妻子还在高阳公主的手中,为了救回妻子,小人就自毁容貌,进了武安郡公府当一个洗净桶的小厮。”
郭业道:“等等……你想救在高阳公主府的老婆,怎么到了武安郡公的府上?这也太奇怪了吧。”
“小人虽然自毁容貌,但高阳公主府上认识我的人太多,我怕被人认出来。而武安郡公与高阳公主的驸马房遗爱交好,两家人时常走动。小人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把我老婆救出来。”
郭业叹了口气道:“你这也真够不容易的。那你救子善的目的就是想让我给你报仇?”
冯鬼摇了摇头,道:“小人这个身份,谈何报仇二字。再说了,高阳公主虽然抢了小人的老婆,但我也谈不上多么吃亏。小人只是想求秦王千岁帮我说几句话,让高阳公主放了小人的妻子。”
郭业道:“按说你救了子善,我就该答应你这个要求。不过……实不相瞒,我恐怕真的帮不了你。”
“为什么!?您可是秦王千岁!天下还能有能难住您的事儿?”
“当然有了。比如这事我就办不了。你还不知道吧,我和高阳公主之间仇深似海。我不提你老婆的事还好,真要是提了这事,你老婆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郭业顿了一下,继续道:“更何况,即便我真的把你老婆救出来,她也未必愿意继续跟你呀。”
“不可能,我老婆绝不是嫌贫爱富之人。高阳公主是女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郭业道:“恕我直言。您这毁容救妻的法子,实在不靠谱。既然能让高阳公主拉下面子来抢,您的妻子肯定是有几分姿色。而您现在变成了这副尊容……”
冯鬼坚定地说道:“不可能!我俩情投意合,海誓山盟,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喜欢我的。”
郭业也不争执,道:“好吧,随你怎么想。但问题是我现在对你确实爱莫能助。求高阳公主肯定是不行,直接派人去抢,我还真没那么大的胆子。要不,我给你一笔钱,你再娶个好的。一万贯钱够不够?”
“一万贯钱,买十个美娇娘都够了,秦王千岁您真够大方的。但是小人只想要回我原来的妻子。我们俩曾经发过誓,无论遇到什么事,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我……”郭业道:“兄台你这份执着我是佩服的。但郭某人实在爱莫能助呀。”
冯鬼想了一下,道:“武安郡公府我是回不去了。小人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秦王千岁能否答应。”
“你想要什么?”
“高阳公主的消息小人在民间实在很难探清。所以,我想跟在秦王千岁身边。如果有朝一日得到有助于救回妻子的消息,小人自会离去。”
闻听此言,郭业甚至都有些怀疑他是薛万彻派来的奸细作了,道:“这不大妥当吧。首先,我有些隐秘之事不能让你知晓。其次,我这本来就没什么关于高阳公主的消息。”
冯鬼跪下磕了一个响头,道:“小人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要是您这都得不到高阳公主的消息,小人一介平民还长这么丑,那就更没办法了。还望秦王千岁成全!”
说完了,他把头磕得梆梆作响,鲜血淋漓。
郭业看了心中不忍,他暗忖道,不管怎么说,冯鬼也救了孙子善一命,算是我郭业的恩人。即便他真是细作,安排人防着也就是了。他这副尊荣如此容易辨认,难道还防不住?
另外,帮他把老婆救出来,似乎也不是毫无办法。高阳公主和我有仇是不假,但是房遗爱和我可没仇!
虽然他上次说了恩断义绝的话,但这种事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难道他会拒绝?他会希望高阳公主只要女人不要他?
想到这里,郭业道:“起来吧,我答应你了。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你从今天开始,就算是我的贴身护卫。但并等于说我去什么地方你都能跟着,这你明白吗?”
“小人明白。”
安抚好了冯鬼,又和孙子善父子说了两居话,郭业也就告辞了。
回到家中,洗了一把脸,郭业又开始考虑李二陛下的事。想了很久,还是没找不到什么突破口,不由得心中烦躁。
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郭业猛地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对呀,我怎么这么蠢!要说这种政争的阴谋诡计,谁比得过第一奸臣李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