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位梁二公子如此大费周章地邀见自己,又是所为何事?这对于郭业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正所谓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到时候再见招拆招得了。
随即,郭业爽快地颔首应了下来,朝着马车走去。
见着郭业走近,青衣小厮主动掀开车帘,郭业钻了进去。
一钻进车厢,郭业不由被车内的布置委实吓了一跳,怔怔看傻了眼。
真是小小车厢,内有乾坤,别有洞天啊!
车内,不仅空间够大,而且还布局精致,应有尽有。
正前方摆着一鼎四角铜炉,里头生着上等的松木炭火,给车内升着温。四周摆放着供人靠背与休憩的软枕,车板上铺着厚软的羊绒毛毯,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嫌咯得慌。
最最令他瞪目结舌的是,这车厢的中间还隔了一层珠帘,珠帘之后的那一节车厢里头依稀坐着个白影,应该就是梁二公子。
珠帘之外的这一层,自然坐着梁二公子的两位侍女,一个抱着古琴,一个抱着剑匣,分别端坐左右。
次奥,主人一间,侍女一间,主仆有别,泾渭分明,这位梁二公子的气派还真不是一般的足啊。
看着两位侍女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郭业不由打招呼道:“小桃红,小桂莲,你们好呀~~”
一叫出这两个俗之又俗,土鳖到渣的名字,郭业再次被逗乐了。
这两个侍女的名字,立马毁了这车厢的雅致与梁二公子的豪奢。
傻子都听得出来郭业这是在奚落调侃,两名侍女自然满脸的愧色与羞赧。没办法,谁让她们摊上这么一个奇葩的主子呢,偏偏给她俩选了这两个逗人发笑的名字。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了起来。
“咳咳……”
珠帘之后的梁二公子终于吭声了,冲着郭业传声说道:“郭大人真是大忙人啊,本公子三次延请,你居然拒绝了三次,好大的架子呐!”
郭业嘿嘿干笑,回道:“梁公子可别误会,这三次都事出有因。你看,你今日再请,我不是就上来了吗?”
“呵呵,”梁二公子淡然轻笑一声,奚落着郭业道,“恐怕不是这样吧?若非本公子堵到郭大人门口,八成今天又要被郭大人所拒吧?”
“哈哈哈,二公子太抬举郭某了,咱这就叫好事多磨,就叫相请不如偶遇,是不?”
郭业既然打定心思要拉得梁二公子的帮忙,那肯定是要好言相对。任凭对方怎么言语讥讽,也得笑脸相迎,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这招儿果然奏效,梁二公子貌似听完郭业的话,心情平复痛快了不少,说道:“今日找郭大人,是有一件事情与你相商,不知你能否赏个薄面,费点时间,与我一叙呢?”
来了~
郭业一听对方有事与自己相商,就知道这位梁二公子三番邀见自己,肯定是黄老鼠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过心中也是暗道,你今天不找我,我也得找你啊,得嘞,统统一并解决了吧。
当即,很是痛快地回答道:“二公子如此盛意拳拳,我郭业再是拒绝,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成,反正今日左右无事,我就与二公子叙上一叙。”
说着,弯着腰板往里走了几步,就要掀开珠帘,进到梁二公子里面儿去。
“且慢!”
郭业刚要掀开珠帘,就被梁二公子阻住,并说道:“郭大人,梁某这人生性嗜洁,这珠帘里头乃是梁某一人独处之地,容不得他人入内。对不住了,只得委屈郭大人坐在珠帘外头,与我这两名侍女共处一室了。”
尼玛啊,郭业听着差点没气得骂娘,这小子也太怪癖了吧?嗜洁到不愿意和人相处一室,这种不是洁癖是什么?
装,真他娘的能装!
郭业若非心中藏着今日志在必得之事,还真懒得搭理他,受他这份闲气。换做平日,直接跳下马车,爱谁谁去。
忍下心头这口气,郭业寻到一处位置,靠着软枕坐了下来,口中答道:“好吧,客随主便。”
梁二公子轻轻说了声多谢,然后又冲车厢外的青衣小厮遥声吩咐道:“赶车吧!”
青衣小厮问道:“公子,咱们现在去哪儿?是回东市,还是回府啊?”
梁二公子道:“既不回东市,也不回府,咱们去长安城城郊吧。城郊有处云山寺,那里清静正是煮茶谈事的好地方。”
说罢,又貌似极为享受地自顾沉吟道:“也只有云山寺那口老井中的清泉,才能配得起本公子珍藏的好茶叶。唉,长安城中太过乌烟瘴气,处处都是利益熏心,污浊,污浊,甚是污浊啊!”
郭业听闻,又是下意识地撇过头去,狠狠白了一眼珠帘之后,那位孤芳自赏装逼无下限的梁二公子,暗暗呸了一声,不装逼,能死啊?
忽听一声——
“驾~~~”
青衣小厮甩了一记响遍,呼喝赶起了那两匹拉车的高头大马。
嘚嘚嘚嘚~~
车轴转动,嘎吱轧地发出酸牙的声响,不急不慢地朝着长安城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