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神色复杂的看着那装在箩筐里稻谷,面上仍然残留着一抹难以置信。
亩产三石以上啊!
就是他们丹阳县的田地也从来没有过亩产三石的,是巧合吗?
“林大人,能再称量多一亩田的稻谷吗?”有百姓问道。
林飞心中一乐,这要求正中下怀,大手一挥,不仅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还善解人意的道:“省得你们说我动手脚,等会你们派个人上来称量好了。”
百姓们涨红了脸,但等部曲们把第三亩的稻谷送来之时,人群中还真的走出了两个壮汉,跟方才林飞的举止一样,开始称量。
“...三石六斗!”
这一下,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姜元羲见已经差不多了,轻轻摆了摆手,于是一边在旁静静等候的其他部曲们纷纷下了田,开始手脚麻利的收割稻谷。
对农活,部曲们都是做惯了的,动起手来,又快又稳,不一会儿,收割上来的稻谷源源不断的松了上来。
这个时候,林飞收敛起笑容,带着典吏开始埋头称量着稻谷,一边手执毛笔,飞快的在本子上记录着,再没有理会早已经目瞪口呆的百姓们。
若说一亩亩产三石以上是偶然,等收割了十亩、二十亩之后,基本上最少的都亩产三石二斗,百姓们就坐不住了。
姜元羲他们不熟,可徐峰他们熟啊,当下就有人走到徐峰跟前,炸着胆子问道:“老大人,这些稻谷是县令大人的?”
之前就听说这片地被县令大人圈了,如果是县令大人自己的,那么他们只能干瞪眼。
徐峰撩起眼皮,纵是一开始心中也很激动,此刻也端着,他还记得跟姜元羲商量好的事,“这些地,是县衙的属田。”
既然敢来问徐峰,这人还是非常胆大和机智的,眼珠子转了转,先是偷偷的望了一眼站在几步远的姜元羲,又炸着胆子靠近了徐峰,低声问道:“老大人,都说县令是一县之地的父母官,既然这些田地是县衙的属田,而县衙是我们丹阳县的县衙,那么这些稻谷是不是也属于我们丹阳县的百姓们啊?”
其他竖着耳朵的人满是紧张的看着徐峰,静等着他的回答。
姜元羲唇角勾了勾,低声呢喃,“想不到还有这等小聪明之人。”
她身边的朱学真却微微皱了皱眉。
姜元羲还是说得客气了,徐峰却没好气,“县衙是丹阳县的县衙,县令大人也确实是丹阳县的父母官,既然是父母之辈,哪有你们这些人肖想的余地?想不到啊,成小子,想不到你竟然也这般奸猾了,怎么着,想要嘴皮子上下一动,就把这些稻谷变成你们自己的啊?”
徐峰简直是羞愤至极,没想到当着姜元羲的面,县里的百姓们如此厚脸皮。
想起一个多月前,他问姜元羲对丹阳县的印象如何,听到姜元羲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时,他心中还不高兴来着,现在倒是颇有些让他无地自容。
这一刻,就是他自己都得承认,果然是刁民,太刁了,想到姜元羲辛辛苦苦所作的事,今日召集百姓来此的原因,更是没脸去见姜元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