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负手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他想到了隋唐时代的南方士族和北方门阀,士族可以接受,但是门阀?尤其是涉及军队的门阀,陈庆非常警惕,他是不允许军阀坐大,或许自己需要他们支持登基,但绝不允许坐大,杨再兴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军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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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海荣得到了暗示,立刻花钱找个医师,用板子把自己胳膊夹上,挂在脖子上,声称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骨折了,申请休学半年,回家养病去了。
杨文渊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大为得意,颇有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舒畅,得罪自己的人就要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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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府,十万大军已经准备就绪,此时已是二月中旬,草原的积雪渐渐融化,虽然还不是出兵草原的最佳时候,出兵草原最好是三月中旬。
但十万将士已经摩拳擦掌,就等天子一声令下,大军就浩浩荡荡出发了。
这次北伐的主将是杨再兴,副将高定,他们将和草原三大部落配合,剿灭借西辽势力而壮大的乃蛮部。同时占据可敦城及其周围的大片土地。
这天上午,杨再兴接到了天子从京兆发来的一份紧急鸽信,上面只有一句话,‘草原有变,静候命令!’
杨再兴一头雾水,派人把高定找来,高定沉思片刻道:“应该是西辽那边有什么问题,现在草原局势很复杂,也很微妙,可变因素很多,比如西辽向草原增兵二十万,咱们的十万大军就不够了,再比如,西辽和草原各部达成秘密协议,等咱们出兵后,草原各部变卦,不再提供后勤支援,咱们的军队就危险了,一定是有什么消息让天子谨慎。”
杨再兴点点头,“其实我感觉到,这次北征更多是像一场政治较量,要稳定草原,不能让一家坐大,还要削弱草原各部,我们在还要在草原拥有四周三百里的土地,肯定还要派兵驻守,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天子和内政堂的宰相都商议过了,咱们却一无所知。”
高定笑了笑道:“我们是军人,执行军令行了。”
杨再兴叹息一声,“军人是劳力者,最终还是要被劳心者所治,心中憋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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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定看出杨再兴心情不太好,但又不知该怎么劝他,只得勉强安慰道:“陛下会给我们解释,耐心等候!”
“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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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几名八百里加急的送信骑兵赶到大同府,将一份天子手谕交给杨再兴,手谕内容是,草原和西域发生重大变故,要求杨再兴立刻回京,参加紧急军政议事,军队暂由高定统领。
杨再兴没有怀疑,立刻将军权移交给了高定,他率领三百亲兵,日夜兼程赶往京城。
就在杨再兴离开后第三天,几名宣旨官员抵达了大同军营,亲兵向高定禀报,“高将军,圣旨到!”
高定吓了一跳,连忙让亲兵摆香桉迎接圣旨,他带着众将跪下听旨,宣旨官站在香桉前高声宣读:“皇帝陛下诏曰,杨再兴不再担任征北都元帅,另有重用,高定将军出任征北都元帅,封冠军大将军,加太子少保,升特进,钦此!”
高定大吃一惊,这分明是用调虎离山之计把杨再兴调走,剥夺他的军权了。
他连忙道:“微臣高定接旨!”
宣旨官上前笑眯眯把旨意递给他,“恭喜高元帅升职!”
“多谢宣旨官!”
高定又低声问道:“不知杨元帅为何被调走?”
“杨元帅应该也升职了,我听说可能出任枢密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
高定立刻命令道:“那一百五十两银子,给三位宣旨官做盘缠。”
拿人家手短,宣旨官只得低声道:“和杨元帅没有关系,听说是他儿子闯祸了。”
“杨文渊?”
“应该是吧!听说他公开宣扬‘陈与杨,共天下’,太不懂事了。”
高定吓出一身冷汗,杨文渊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不过一转念,还真有可能,那孩子从小就很自以为是,瞧不起自己和刘琼的儿子,刘琼还劝杨再兴好好管教儿子,但杨再兴没放在心上,果然惹祸了。
宣旨官又道:“孩子肯定是不懂事胡说八道,天子心里也明白,但无论如何,杨元帅不适合再领兵了,改任枢密使,对他其实也是好事。”
高定点点头,让杨再兴改任文官,确实是天子最大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