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内部的派系实在太过复杂了,乡党的瓜葛,父辈的交情,昔日的站队渊源,以及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使得整个庞大的大梁军内部就是一团谁也无法解开的乱麻。
无论是梁王朱允还是枢密院政事堂的大佬都一样无能为力,顶多也就在一定程度上来协调平衡罢了。
各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尤其是像大梁这种立国几十年就迅速堕落退化的格局,还有纠缠在其中的商人利益,让大梁在面对外界的突发事件时显得格外迟钝。
有时候甚至是下边已经动起来了,上面还在争吵不休,就像是徐州事变时,尚云溪干脆就直接向天兴左军求援,根本就没有考虑想过向大梁枢密院恳请,因为他很清楚等到枢密院作出决定,黄花菜都凉了。
对此常昆也是无言以对,老友吞下去的话他当然清楚,而这个难题却谁也无法解决。
这些汴梁城中的豪门阀族们已经彻底的囿于自己的利益中,不可能为了大梁而将自己的利益舍弃,哪怕明知道倾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个道理,但是每个人都会想凭什么要我出让利益,而不是别人?
固化的利益结构已经让大梁陷入了困境中,每个人每个家族都在为自己争权夺利,刀锋临颈也无所畏惧。
“三郎,不说这些让人心烦的事情了,怎么,你是在替大梁担忧,还是替你们淮右担心?”紫袍男子斜睨了常昆一眼。
“都有吧,我也算是大梁人,受雇于淮右罢了,起码在现在淮右和大梁利益还是一致的吧。”常昆在老友面前,并没有做太多的隐瞒,“淮右一直视大梁为中土的中流砥柱,这一点一直没变。”
“哼,不尽然吧,淮右一直和关中勾勾搭搭,枢密院和政事厅的大佬们都很不满意,想当初江烽可是在大梁的支持下才坚持下来的,现在他得势飞黄腾达了,就翻脸不认人了?!”紫袍男子悻悻的道。
“如煦,你这话不对,关中毕竟还是朝廷正朔,大梁也一样样尊奉,何来淮右和朝廷勾勾搭搭一说?”常昆正色反驳:“再说了,淮右和大梁毕竟不同,根基尚浅,也没有大梁的底蕴,若无朝廷的名分,何以立足?”
被常昆反驳的话也驳得无话可说,紫袍男子还是有些不忿:“但关中和河东沙陀人之间的关系众所周知,朝廷,哼,李唐本身就和胡人脱不了干系,现在他们也在自食其果,党项人打上门来,敲诈勒索,沙陀人却无动于衷,我倒是要看看这出戏怎么收场!”
紫袍男子的话也没错,李唐本身也就有很浓的胡人血统,事实上大家对这一点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抵触,入夏则夏,更何况经历了这么多代的融合,李唐已经是一个纯粹的汉人朝廷了,但党项人、沙陀人以及契丹人不一样。
他们不但是要胡人为主的主体,而且在风俗习惯和文化渊源以及体系架构上仍然保留着浓厚的胡人作风,这让汉人很难接受,哪怕沙陀人也在有意的向汉人风俗进化,但是在汉人眼中,似乎仍然能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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