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少游施施然走了进来,笑的好不客气:“我这两日货物出手,闲的无聊,有空就来瞧瞧过河拆桥,用人朝前不用朝后的小人。”
谢羽:“你说的……不会是我吧?”
自孟少游踏进这屋子,房里的气氛就陡然一变,不知为何,谢羽听出了一股兴师问罪的味道。
“可不就是你嘛。当初要用到我的时候,甚个条件都答应,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陪在我身边,等货物拿到手,连个消息都没了,恨不得避嫌避出三千里地去。”
“我这不是忙嘛。”谢羽总觉得有点心虚。
比起她去蜀国,孟少游全程陪同游玩的待遇,他来了长安城之后,自己对他也确实未曾尽到地主之谊。
孟少游只是朝着她冷笑。
谢羽都快被他笑的坐不住了,起身恨不得拉了他走,特别是当着孙铭与周王的面儿,格外的丢脸。
房里此刻还有周王与孙铭,崔晋最近在朝堂之上甚少发言,即便开口,也是被魏帝点名不得不开口。
皇长子的名头好听,但真要论起来,只能算是孤立无援,既比不上太子身后有着闫国熹其党,能左右朝堂局势。又不及安王还有个战功赫赫的娘舅梅纳英,以及西南边防驻军。
在这种境况之下,听到谢羽方才那番话,内心波澜可想而知。
他正不知如何委婉开口向谢羽表达谢意,就被闯进来的孟少游给打断了。此人脸皮奇厚,指责完了谢羽,还能向孙铭问好:“久闻孙老先生大名,今日贸然闯进来,还望老先生海涵。”
孙铭人老成精,见周王神色与方才全然不同,谢羽不住向孟少游作揖赔罪,一再保证忙完了就带他去玩,而周王在谢羽的赔罪声中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心中不由暗笑。
他年轻的时候也未必没有成亲的机会,只是当时发愤苦读,总觉得时光长久,似乎会永远停留在年轻时候,只是岁月轮转太快,不觉间就韶颜逝去,华发早生。看到年轻人各怀心思,不由感慨。
“不碍事,这位小哥是来找阿羽的?”
孟少游巴不得有人搭理他,孙铭搭了个梯子立刻出溜顺着爬了下来,还向孙铭诉苦:“老先生你是不知道啊,阿羽去晚辈家乡,晚辈可是腾出所有的时间来陪她,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只要她玩的开心。可是晚辈到了长安城,可真是坐了多日的冷板凳,怎不令人伤感世太炎凉呢?”
谢羽都要给孟少游跪下了——不过就是忙了些,没好生招待他,竟连世态炎凉都用上了。
孙铭这些日子在谢府住着,已经准备过几日就启程回石瓮寺。只是周王既然做了他的弟子,对他就不能不闻不问。原本想趁着今日周王过来,正好将此事讲明,哪知道闯进来了个搅局的孟少游。
“小哥误会了吧?阿羽每日极忙,既有宫里的差使,还有宫外的差使,若能抽出空她定然是愿意一尽地主之谊的。”
孟少游对此实不能赞同。
哪知道一直在旁边之尊闷声不语的周王忽道:“既然孟公子还想逛长安城,阿羽又忙的不可开交,不如就由本王得空带孟公子一览长安美景?”
以他亲王之尊,肯纡尊降贵来陪孟少游,殊为难得。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