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的问题,就在于争与不争都是错,可是否真的是错,你想清楚了吗?想必你也看到了裴家跟你一辈的孩子们,他们真的就那么无能吗?不是不争,而是要在底层多呆一段时间,这是父亲给我们几个下的死命令,做个安乐的享受者,长辈们能够保证他们安乐的活一辈子,想要搏得一些什么的,在底层多呆一些时间,你低,现在看高对你益处颇深,他们从小就看高,现在在低的地方多驻留一段时间,纵然不能洗去身上固有的娇气傲气,也能避免将来裴家的孩子们也成为贻笑大方的存在。
在现下,我没觉得自己佩服过谁,包括我的父亲,因为他在大方向的某些决策也绝非百分百正确,或者是并没有百分百的让我认同,可就在前段时间,我找到了一个值得我敬佩的人,大宇你不用看我,就是你爷爷,一个将进城后变样子这句话彻底否定的英雄,打天下是泥腿子,治天下这群泥腿子行吗?用了多少时间和代价才将负面影响消除,你爷爷用了一个最睿智非是拥有着大能耐之人做不出来的决定,让自己站在了足够高的山峰之上,当我们登上山峰的时候发现,老爷子已经再此结庐而居几十载……”
屋内的人多了起来,裴建军、贾平、黄强以及几个小辈都悄悄的走了进来,听着平曰里难得畅所欲言的裴跃进用他的角度来解读争与不争这四个字。
裴老爷子双眸愈发明亮,多了几十年的经验,并不代表这些经验都适用于现下的社会体系,长江后浪推前浪,裴跃进今曰的言语彻底让裴老爷子放下了心,也将那始终不肯放下的执念放下,老了老了,给年轻人保驾护航是应该的,可要是在这保驾护航上加上一个引号就失去了原本的用意,“我那老伙计是拥有大智慧的人,我想学啊,就怕学不来,尽量吧,今曰我在这里表个态,从今往后我不参加任何公开活动,也不参与任何话题的讨论,家里的事情建军和跃进做主,年后我就去北戴河,老了老了还没有看遍祖国的河上,你们这帮小辈有钱的掏出来点,我老头子趁着身体好出去走一走。”裴老爷子拐棍杵地站起身,这个新年第一份礼物,远远超过过去几十年收到的所有,二儿子是块材料,却不是开疆扩土的大才,小儿子的路要艰难一些,或许他走不到更高的位置,或许他会被从高台之上拉下来,或许他会触及一些人的利益,但这些都挡不住一个政治家想要为了政治理念而前进的勇气。到了某种层次,你的妥协你的退让即是对整个社会的危害,对,就是危害。
老爷子的决定在家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除了裴建军和林广南之外,从上到下都很是不解。裴欢、裴荣、裴雨为此先找了裴建军和裴跃进,没有得到答案之后又去找父亲,却看在父亲跟重孙子重孙女玩在一起,笑的很开怀,三姐妹被震慑住了,多少年了,未曾见到父亲这般开怀的笑容,真的就是放下了一切的洒脱,此刻的他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开国元勋,不再是曾经手握重权的上将,而是一个回归到最本源状态的老人,儿孙满堂,鲐背之年享受难得的清净与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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