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狼藉的街头,狂风扫落叶,飘着冷飕飕的小雨夹雪,风透雨冷雪侵。
街道上并无人烟,这般刺骨寒风天气对南方人来说很难以接受,咖啡馆、茶舍内的人多了起来,各类风味小菜馆内也都是高朋满座,约上三五好友,坐下来,谈天说地赏雪观雨,每当菜馆的门打开时,一股冷风透进来,那股子寒气,会让坐在其内的人,感觉到一股别样的安逸,或许,这样的天气可以不需要为了生计而安心落座喝上几杯,才是生活的真谛。
也有人,不会安逸。
角落内,浑身酒气衣衫不整的男人,一口口的灌着酒,面前的菜早已凉的透彻却未曾动过一筷子,何以解忧,酒吗?不过是自醉的逃避罢了,可不喝,又能如何呢?
斩刀岩的手机早已关闭,当他最后拨打了两个电话后,这手机的功能也就彻底失去。
一个打给了洪太祖,没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双方都在回避着这个话题,挂断电话斩刀岩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苦涩,或许,这就是命。
一个打给了程孝宇,将那附加条件的地址告知了对方,声音平淡,不冷不热,听不出仇恨也听不出哀怨,有的,只是冷然。
酒冷,心冷,环境再热又如何,听着周遭越来越喧哗的声音,看着人人脸上高谈阔论的笑容,斩刀岩站起身,咧呛了一下迈步走出了菜馆,手里并没有落魄发泄的拎着一瓶酒,以他的酒量和强大定力,喝的再多,脑子里的清明不会丢。
冷风刺骨,却不曾让斩刀岩的身躯有一点点不适应,他的心,要比这冷得多,他可以不去选择承载,没有人会去怪责他,本就是无奈之举,可那还是斩刀岩吗?
“兄弟们,我先走一步,奈何桥上,我会留下来等你们。”斩刀岩走到街道中央,转弯后,风雪雨交加,一辆大货车来不及控制,直直的撞在了斩刀岩的身上。
本该白雪皑皑,奈何雪落地融化,只留下红色混杂物于其中,流淌着,缓缓的流淌着,一双不知该闭上还是睁开的眼睛,冷冷的提着地面,半挣半闭的望着远处,没有焦点。
斩刀岩死了,选择为自己出卖兄弟承载罪孽,赎罪了,人死如灯灭,再多的罪恶也都赎掉了。
南京的洪太祖,坐在那间老菜馆二楼,哼唱着不知名韵味的京剧,闭着眼睛,肥胖的身躯靠在实木沙发内,缓缓的挥动着手臂,跟随着京剧的曲调摇摆,另一只放在身侧实木外柱的手,狠狠的与表情没有任何关联的扣在木头上,手指甲扣坏了浑然不觉,流血了也是浑然不觉,脸上的表情依旧悠哉,如果没有看到那只手,谁也无法感受得到洪太祖此时内心的心情。
一个斩刀岩,一群跟随了自己最少都在十几年的兄弟们,让大家这般为了所谓大局观而卖命,洪太祖要是能够心里好受,他也不可能会有今曰之成就,冷血铁腕这正常,可也不能少了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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