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将信写好了之后,将信交给了珊瑚。珊瑚拿着信立即去了,凤卿一时觉得无事可做,又觉得心不静。
若仅仅这是顾侧妃母子这一件事,凤卿并没有这么担心。顾侧妃是剖腹产后过了七日的危险期才受感染的。就算别人不清楚,凤卿却很明白,产后只要熬过七日不受感染,之后的危险性几乎很小。
因此这件事虽然令燕王府陷在漩涡,却也不是没有办法辩白。
她怕就怕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前轴,只恐怕后面还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她心情有些烦躁,偏偏此时东宫顾侧妃母子的事情前因后果未知,也容不得她胡乱应付,所以干脆进屋子找儿子,想着等萧长昭回来再说。
小小的孩子倒似乎是个天使,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该吃的吃该睡的睡,想笑的时候就高兴的大声笑。
此时趴在榻上,被他的奶娘拿着拨浪鼓逗得咯咯笑,时不时的伸手想要去抓,抓不到也不哭不闹,就用一双明亮的眼睛圆鼓鼓的看着人,脾气好得都不像是个皇孙。
一见到凤卿进来,咯咯咯咯的笑得更欢了,手还拍拍拍的拍打着榻。
凤卿瞬间,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走过去抱起他,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笑道:“诏儿为什么这个高兴,告诉母妃。”
两个奶娘屈了屈膝,却是退到了边上去了。
诏儿到了她的怀里却是去扯她的衣裳,分明是饿了。
凤卿让两个奶娘下去,给他喂了奶,然后抱着他出去逛了一下花园。诏儿很喜欢去外面,只要抱着他出去,他能高兴好一阵子。
萧长昭晚上回来得却是有些晚,回来后问她道:“刘大夫被带走了?”
凤卿点了点头。
萧长昭又安慰她道:“你不用太担心,母后让人带她走,一来是不想让外人觉得她这个皇后对咱们偏私,二来也是为了保护刘大夫。母后为人宽厚,不会让人太为难她。但若是母后不将刘大夫带走,她就难免要去大理寺或刑部走一趟。”
凤卿道:“殿下,我明白。”又问:“东宫的顾侧妃母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长昭道:“太医仔细检查了一番,顾侧妃的确是伤口受了感染,但伤口感染却并非致命伤,令她死亡的是她体内中了毒。”
“但是毒却是在几天前就被下在她体内的,过了几日才渐渐毒发起来,仔细算起来,却是刚好刘大夫离开的那一日。”
凤卿道:“这分明是栽赃,若刘姐姐真的想要害她,她生产的那日就可以了。”
萧长昭拉了他在怀里坐下,道:“这件事是针对咱们王府来的,刘大夫不过是无妄之灾。不过你别担心,外面的事情有我呢,我燕王府又岂是这么随便就能被扳倒的。”
正如凤卿所预料的那样,顾侧妃母子之死只是个开头,因为过了没多久,却是莫名其妙的将当年太子的死也牵出来了。
当年皇家对外说的,太子是病重而亡。太子自小身体弱,这个说辞听起来倒也顺理成章。
但是现在,却不知从何处传起,都说太子当年的遭人毒害,中毒而亡。说太子一直身体弱就是有人一直给他下慢性的毒药,慢慢的毒害他,令他最终不治身亡。
这下毒的人是谁,自然是和太子有储位之争的众位皇子。所有的皇子都被怀疑了一遍,当然嫌疑最大的还是太子的亲弟弟萧长昭。
原本萧长昭还是嫌疑最大的嫌疑人之一,渐渐传着传着,他则变成了唯一的嫌疑人了。
理由也很多,比如太子和萧长昭虽同为皇后所出,但自小感情不好啊;太子如果身死,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萧长昭啊。顺便还牵出了一些艳情,比如东宫的俞嫔原本是皇后定给萧长昭的王妃,结果俞嫔却和太子有了私情嫁给了太子为侧,萧长昭心中一直怀恨在心,誓要报夺妻只恨啊之类的。
总之只要想找,别人就能给萧长昭找出一千种杀人动机。
而在如此流言蜚语之际,偏偏原来贴身伺候太子,在太子死后给太子守陵的一个内侍,却突然让人给明熙帝递了一份密信,接着就在太子的陵寝前自裁身亡了。
除了明熙帝没有人看过信里的内容是什么,只知道明熙帝看过信后就病倒了。然后外面纷纷就传起,那名内侍就是受人指使给太子下毒之人,在太子死后因为受不了良心的煎熬,于是告发母后主使者后自裁。
结果外人又莫名其妙的找到了那名内侍与萧长昭千丝万缕的联系,连那名内侍未曾到太子身边伺候之前,在宫中遭到上司的责罚,还是当时只有几岁的萧长昭救了他,后来不久,皇后娘娘就把这名内侍派到了太子身边伺候。
于是萧长昭又增添了一项罪名,你看,这位燕王就是很有心机,这么小就会借助皇后的宠爱在太子身边安插细作了。